南宫维道推门而入,小芬起立相迎,面上带着一丝怆然的笑容,这笑容并不能掩饰她内心的悲戚,只见她憔悴容颜淡淡妆,消瘦花枝深深愁。
“少主请坐!”
“小芬,你瘦了?”说着,在她对面椅上坐下。
小芬幽凄地一笑道:“少主你定奇怪我依然活着?”
南宫维道心头一惨,强装出一个笑容,道:“小芬,别那么说,身为武林儿女,有些遭遇必须逆来顺受。”
小芬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答非所问地道:“难得少主来看我。”
南宫维道尽量保持平静地道:”小芬,你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要自苦!”
泪水,终于滚落粉腮,面上再现令人心颤的笑容。
“少主,这并非自苦二字所能解释的,一个女人,失去了珍逾生命的东西,活着的,只是一副躯壳而已。”
“小芬,唉!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我是为吴伯母一句话而忍辱偷生!”
“为我娘的一句话?”
“不错!”
南宫维道心头一动,义母董淑筠为什么如此讳莫如深,行事如此诡秘,她要自己不杀朱文华,又用一句话稳住了遭朱文华强暴的尤小芬,的确令人难解。
“小芬,我娘说了句什么话?”
尤小芬摇了摇头,道:“不能告诉你!”
南宫维道明知得到的答复必是这一句,但仍追问道:“为什么?”
“是吴伯母交待的!”
“连我也不告诉?”
“我爹也不例外!”
说完,觉得这句话不妥,但也无法收回,只好笑了笑。
南宫维道怀着满腹狐疑,转了话题道:“小芬,我明天要走了!”
“什么,少主明天又要离开?”
“是的,不得不走!”
“什么要紧事?”
“到桐柏山中寻访一位前辈异人,解决‘行尸武士’的难题!”
“哦!这是件大事,何时回庄?”
“四个月之内!”
“不知还能否再见少主?”
南宫维道鼻头一酸,苦笑着道:“小芬,别说丧气话,这不像你平时的为人。”
“我……本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试想,尤老伯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女儿,能使他老人家晚景无依吗?”
“少主,我的心已死了啊!命运……谁能违抗呢?”
“命运由自己主宰!”
“也许对,但对我已失去了意义,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南宫维道不愿继续谈这些伤心话,起身道:“小芬,今夜庄中有个小宴,希望你能参加!”
尤小芬毫不考虑地道:“不!谢谢少主美意!”
“散散心也好?”
“我不想见任何人!”
“你能看开些,即使是勉强,尤老伯心里也会高兴!”
“不!”
“那……我走了!”
尤小芬木然点了点头,道:“少主请便!”
出了小阁,南宫维道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暗叹一声:“可怜的女子,这种奇惨遭遇的确不是一个年轻的少女所能承当的!”
厅内,摆上了十桌酒席,头目以上的都参加。
这一餐,南宫维道因心中横梗着尤小芬的事,吃的食不甘味。
第二天一早,他辞别了义母师伯,离庄上路。
真可说得上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
这一天,来到了大别山,他已置备了丰富的干粮准备在山中食用。
大别山广袤千里,“西归谷”在何处呢?
他不由跌脚失悔,在五女店时,竟不曾向“一枝梅”问清楚“西归谷”的坐落,但,现在已来不及了,他不能再回头去问,好歹只有自己摸索了。
这一大半天,他深入山区数十里,一无所获。
入夜,他在一个石穴藏身。第二天一早,又开始盲目搜寻,如此一连五天下来,一无所见,连个相似或可疑的山谷都不曾看到,他不由有些沮丧,但那搜寻到底的意志,是分毫也不动摇的。
本来,在这绵直无尽的山峦中,寻找一座根本不识的山谷,的确是件难事。
由此,他想到桐柏山中的“杳杳真人”,找起来更是难上加难,说不定对方已经不在人间,但事实上非尽人事不可。
第六天,他已搜遍了近百里范围,近午时分,他登上一座高峰,默察山势,准备深入做第二阶段的搜寻。
一只雉鸡,从不远处冲空而起,一见之下,不由童心大发。猎雉,是他童年的拿手好戏,可惜跟前没有弹弓,他几乎不加思索地伸手锦袋,去摸金钗,手方探入,忽然触及一个纸折,不由心中一动,这是什么东西?
那只雉鸡转眼投入峰边树丛之中不见了。
他取出纸折,打开一看,不由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