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老太婆心目中卓永年仍是安长老,因为他的体形已经改变,她不会想到他会是原本猥琐的天下第一神偷“狐精”卓永年。
老头子敛了笑声,一老一少步了进去,掩上房门。
“宇文锦,你……做得太绝!”老太婆的声音像病中人的呻吟。
“年素玉,绝的是你!”
老头子的声音隐含激动。
现在情况已经明朗,老头子是化身“天雷子”丘望的“三恨先生”宇文锦,老婆子是背夫私奔,貌若天仙的乾坤教主夫人年素玉,他俩的风瘫女儿是“阴阳秀士”李思凡与前妻所生的独子“桐柏大少”李子陵所改扮。
一行人瞒天过海,却依然逃不脱。
这一回合,可说是“毒道”与“易存术”的大决斗,“三恨先生”棋高一着,年素玉一方惨败,败得很彻底。
卓永年悠悠开口道:“老夫该称芳驾牛夫人、李夫人,还是教主夫人?”
年累玉激愤得连喘大气,她似乎已瘫痪了。
东方白望着老太婆,默想她那羞花闭月的风韵,感慨无论男女只要一步走错,便会贻终生之恨。
江湖上的恩怨可怕,男女之间的情仇更加可怖,爱与恨只差一线,一物的两面是强烈的对立,演变的结果是两个极端。
“宇文锦,你杀了我!”年素玉栗叫。
“我说过不会杀你,你岂可不看这出戏落幕。”说完,转向卓永年道:“我们连夜回程,以防万一发生变化,李思凡那兔崽子鬼计多端。”
卓永年点点头。
四月二十三日。
时间是亥子之交。
牛府大厅摆设了香案,张灯但没结彩,近百弟子麇集在厅外院中,准备着行乾坤教复舵大典,没有任何宾客,执事人等不断出入,像是很忙,却又无事可忙,是一种故意制造的气氛,实际上他们等待的不是典礼而是一种可怕的血的祭礼。
时间在诡谲的气氛中消失。
子时将正,所有弟子依序排列在厅外,各执事人等各就各位,“阴阳秀士”李思凡与“魔魔夫人”先后差一步从内门步入大厅,李思凡站在香案正前,面向外,他已不是牛员外的装束,面是是早先教主的本来面目。“魔魔夫人”侧立在香案右方,半面向外。
里外鸦雀无声,静得可怕,除了袅袅香篆,完全是一幅静止的画面。
蓦地,一名黑衣人穿过行列,直冲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