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立的两人,骇然变色。只见司徒文连退三步,方始立稳身形,而不老书生,却跌坐丈外,嘴角已渗出血水,面容煞白,凄厉如鬼。
老婆子疾奔过去,伸手要扶,不老书生已是悲愤填膺,心中比死还要难受,想不到三十年老娘绷倒孩儿,会折在后生小辈之手,今后还有何颜立足江湖。
身形霍地站起,一掌推开老婆子,又复欺身上步。老婆子不由怔愕住了。
司徒文这一掌虽说震伤了不老书生,但自己也感到一阵血翻气涌,见对方面目凄厉,无限怨毒的缓缓欺来,心想你既不知进退,可怨不得我了,又复蓄劲而待。
不老书生脚步沉凝,日暴精光,显然要图“背城借一”。
场中的气氛,简直迫得人喘不过气来。近了——双方距离不及一丈,不老书生吐气开声,挟毕生修为内力,猛然推出一掌,劲风中竟然发出轰轰雷鸣。
司徒文面色一凛,双掌叫足十二成功劲,猛然挥出。
“轰隆!”一声撼山拔岳的巨响过处,司徒文噔噔噔连退五步,身形摇摇欲倒,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不老书生已被震飞到两丈之外,鲜血狂喷不休。
司徒文朗声高叫道:“昔日的三掌,换今天的三掌!至于在下杀死五岳散人一节,如果要报复,在下随时接着!”
话声才落,只见老婆子悲啸一声,身形陡地起在半空,厉叫一声道:“小鬼纳命来!”
“盘空十打”已自旋展开来,较之方才施之于千手神偷的,更要凌厉十分,显然,她已存心拼命。
司徒文成竹在胸,脚下展开“烟云飘渺步”,同样掌指齐施,硬接猛打,双方这一展开绝学相搏,宛若龙争虎斗,只闻劲风锐啸,已分不出人影招式。
蓦然——
两声闷哼之声传处,人影倏分。
老太婆面如白纸,左肩头鲜血涔涔而下,已染红了半边身体,眼中闪射着怨毒愤怒羞赧……等糅合的奇光。
司徒文看上去没有什么,但从他那痛苦的表情上看,显然也受了伤。
原来在老太婆搏命般的攻击下,他被对方一掌击在侧背肩胛之处,而对方却中了他的一指,洞穿右肩。
千手神偷这时缓缓走上前来,手抚司徒文的双肩激动的道:“小兄弟,做老哥哥的闯荡江湖数十年,今天才算开了眼界!”
司徒文赧然一笑道,“老哥哥怎的说出这样话,武学一道深如瀚海,穷毕生之力也难窥其堂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小兄弟的却不能以一得而自足!”
“小兄弟,放眼武林,能具备你这般身手的,寥若晨星,而你能这般自谦虚怀,更属难能可贵,老哥哥一生从不眼人,现在对你小兄弟是心服口服了!”
那边,老太婆抱起尚自昏迷不省的不老书生,一步一步,向道侧的林内走去,步履踉跄,谁会相信,数十年前跺跺脚武林为之变色的“情无双怪”,会败得这么惨。
司徒文看着那逝去的背影,神色黯然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数骑骏马,远远驰来!
转眼之间,已达身前,齐齐勒马停住2原来是三个劲装佩剑的壮汉,和一个额间有一道青痕的老者。
那额间有青痕的老者,翻身下马,向千手神偷一拱手道:“章老前辈,我们哪里没有找到,原来你在这里,分坛内人已到齐,就专候你老人家共议大事。”
司徒文听得如坠五里雾中,一看老哥哥,仍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嘻哈之态,休想从面上得到答案。
奇怪——
老哥哥一向如无羁野马,难道会参加什么江湖帮派不成。
那额有青痕的老者说完之后,转向司徒文道:“这位想来也是老前辈的……”
话到中途突然顿住。
脸上先是一片凶毒之色,随即又变为惊惧之容,脱口叫了一声:“怪手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