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化道:“第一条,你从现在起,隐姓埋名,永绝江湖。”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晚辈早有此意,但有个心愿未了,所以暂时还办不到,请问第二条路呢?”
老叫化目芒一闪道:“第二条路,充实功力,成为无敌高手。”
武同春怔了怔道:“武学深如瀚海,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有所谓无敌高手?”
老叫化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所谓无敌高手,乃是指某个时期中,功力达到某一种极限而言,也就是说能冠盖某一时期的一般高手。”
这番道理,似是而非,武同春淡淡地道:“武功的高低深浅,一半取决于高明指点,一半是时间与辛勤的累积,并非一赋可就,前辈以为如何?”
老叫化沉凝着道:“完全正确,但就一个根基深厚的武士而言,情况略不同,只要得一个‘缘’字,更上一层楼并不难。”
武同春心中一动,这语调与“无我大师”如出一辙,这当中难道有什么文章?江湖险恶不可不防,这老叫化本就现身得突兀,而自己除了那桩八年前的公案必然了断之外,根本没有理由立足江湖,更用不着争强斗胜,当下冷漠地道:“晚辈不敏,敬谢了。”
“咦!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晚辈无意武林事业!”
“你不想自保?”
“那是另一回事,晚辈自有打算,告辞!”
“年轻人,你该多想想。”
“晚辈想过了!”说完,拱手一揖,疾步离去。
老叫化望着武同春的背影,喃喃地道:“此子相当孤傲,必须随缘待机,另外图谋。”
武同春不敢再折回镇上,顺路茫无目的的奔行,方大娘为他殷家的事,一直盘旋在心头,这是难以报偿的殊恩,使他感到非常痛苦,他怎么也想不透方大娘何以甘付如此大的代价来救他,而事实上危机并未解除,那只不过暂时脱过一次灾厄而已。
突地,他想起了方大娘说过的一句话:“……你死了命一条,但你的家人……”他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不错,“天地会”的人极可能向自己的家人下手,这倒是不得不防,心念中,辨明方向,改道向“无双堡”回奔。
他祈望着家人无恙,能来得及隐藏避凶。
正行之间,眼前人影一晃,两名黑衣人拦在前头,武同春吃了一惊,收住势。
虽在黑夜,但黑衣人襟上的白色符志十分醒目。
其中之一冷森森地道:“你就是武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