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同春吼道:“我不把白石玉那衣冠禽兽碎尸,誓不为人。”
“黑纱女”的声音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一颗心被块块撕碎,武同春又一次坠入了无形的炼狱中,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目射厉芒口里不断狂喘。
耳畔,传来“黑纱女”近乎恶毒的笑声。
酷虐的报复,怨谁呢?他应该承受的,因为是他种的因,得收这恶果。
“黑纱女”成了吴凝碧的冤魂,在施行报复。
武同春挪步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回头道:”你真的绑架了天地会主的女儿素心作为人质?”
“你想可能么?”
“什么意思?”““事情是突发的,一时间哪里去绑人?”
“这么说……”
“随机应变,是唬他的,根本就没这回事。”
武同春窒了片刻,蹒跚举步,向庙外行去。
恨、屈辱、自疚使他丧魂失魄,逆行癫狂。
日薄西山,荒凉的大道上不见人行,武同春踽踽而行,像一个醉汉,脚步有些不稳,一步高,一步低。
一阵凄切的哭声,把武同春从迷茫中唤回,抬头一看,不由骇然而震。
前道不远的路中,横着一具白木棺材,扛杠与棺盖抛在一边,一个半百妇人抚棺大拗,凄凄切切,令人不忍卒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数骑怒马,自后奔来,从武同春身旁擦过;到了棺材边,惊“噫”了一声,其中之一下马,往棺内一看,面色大变,厉声道:“快走!”千万不能招惹!”话声中,跃上马背,连连挥手。
数骑马扬鞭疾驰而去,像是碰上了什么可怕的事物,避之犹恐不及。
这情景,使武同春大感困惑。
那妇人伏在棺上,哭声不停。
武同春走近,目光扫处,头皮发了炸,连呼吸都停止了。
棺内,是被肢解了的尸体,不见血,显然是被破棺残尸的,尸身上,放了一面手掌大的铜牌,牌上有乾坤图记。
武同春脱口栗呼道:“天地符!”
“天地符”是“天地会”的死亡令,武同春曾接到过,方大娘因此而毁家。
残尸,这简直是惨无人道,他明白何以刚才那几个江湖人走避的原因了,“天地会”势大如天,谁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