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任共弃悻悻然止步,台上果然摇摇摆摆地跑上一个穷儒,手持折扇,一领青衿,一路吟哦道:“何尝共剪西富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兄台使得好剑法,寒生在外游学十载,观见台之剑,不禁起故园之思!”

毛文锡冷冷道:“先生昨天好像并未经过甄试,于规则不合,虽没有资格出来赐教,好在铁鼎就在旁边,你先举了再来!”

穷儒仍是摇头摆脑地道:“兄台何拒人千里之外,寒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举得那等重鼎,寒生此来,乃是对兄台小有请求!”

毛文锡道:“你对我有何所求?”

穷儒道:“寒生离家之际,小犬正好十岁,方才见兄台舞剑,极似小犬手摇竹刀之状,因此请兄台将宝剑再舞一遍,叫寒生略慰思子之清!”

此言一出,引起四周哄声一笑。

毛文锡大是愤怒,不过他为人极是阴沉,脸上不但不现怒容,反而回头朝胡子玉的座上道:“规则是你们定的,不知有没有执法之人?”

胡子玉只得飘身而出,向穷儒一躬道:“请先生通过甄试,再书上尊名,倘若机缘凑巧,恰巧又抽到先生,再请下场赐教!”

穷儒摇头道:“我不想打架,只想看那位兄台舞趟剑!”

胡子玉摇头道:“规定如此,兄弟无能为力!”

穷儒道:“看来我是必需献五了!”

胡子玉嘿嘿干笑道:“看把戏还得帮两个子钱呢,先生何必太客气呢?”

他们这儿一问一答,气得毛文锡七窍生烟,只是顾全身分,不梗出口辱骂,干憋在一旁生气。

穷儒将折扇收入袖里,走到铁鼎之旁,很吃力地勉强举起,再摇晃晃地来至竹杆旁,先将铁鼎顶在头上,然后学小儿爬树的方法,手足并用地爬上竹杆,又跪着爬过细绳,到那一头爬下来,喘着气道:“寒生不会功夫,这是跟小犬学的,不知行也不行?”

四周早已轰雷似的爆出一片彩声。

胡子玉面现惊容地道:“先生真人不露相!胡某失敬了,请留下尊名!”

穷儒笑嘻嘻地过去写下名字,然后道:“你快抽,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马上中签,寒生离家日久,对小犬实在思念得紧……”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毛文锡虽气,此刻反而平静了,这穷儒所表现的一手功夫,能照办的还真不多。

胡子玉伸手进入签筒,突党内中一股暗劲,托上一张名条裙中大惊,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冷静地打开宇条,心内有数,大声地念道:“文抄侯!”

穷儒哈哈笑道:“果然是我中签了,上天不负父母心!”

胡子玉悬着一脸深思,回到座内。

萧湄在他身旁问道:“怎么这样巧?”

胡子王庄重地道:“此人已至隔空运物由心的程度,盟主多注意一点!”

萧湄脸色一动,紧张地开始注视着穷儒!

毛文锡明知必输,然已无法不战而退,只好硬着头皮,朝穷儒一拱手作礼,而后沉着喉咙道:“文先生前来赐教,兄弟甚感荣幸,只是请口头略积阴德,兄弟或许技不如人,但绝不作狂言欺人之徒!”

文抄侯微微笑道:“大剑客为何前倔而后谦也,兄台方才何等英雄……”

毛文锡知道自己方才的傲态引起他的不满,悔已无及,只希望快点打一场下台,遂拔剑道:“文先生请亮兵器吧!”

文抄侯笑着道:“在下一介寒儒,贫无立锥,哪得钱买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