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吹笛不停,
曲调悠闲,缓步向正自激斗的三人走去。猛地里笛声急响,只
震得各人耳鼓中都是一痛。他十根手指一齐按住笛孔,鼓气
疾吹,铁笛尾端飞出一股劲风,向叶二娘脸上扑去。叶二娘
一惊之下转脸相避,铁笛一端已指向她咽喉。
这两下快得惊人,饶是叶二娘应变神速,也不禁有些手
足无措,百忙中腰肢微摆,上半身硬硬生生的向后让开尺许,
将左山山往地下一抛,伸手便向铁笛抓去。宽袍客不等婴儿
落地,大袖挥出,已卷起了婴儿。叶二娘刚抓到铁笛,只觉
笛上烫如红炭,吃了一惊:“笛上敷有毒药?”急忙撒掌放笛,
跃开几步。宽袍客大袖挥出,将山山稳稳的掷向左子穆。
叶二娘一瞥眼间,见到宽袍客左掌心殷红如血,又是一
惊:“原来笛上并非敷有毒药,乃是他以上乘内力,烫得铁笛
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来一般。”不由自主的又退了数步,笑道:
“阁下武功好生了得,想不到小小大理,竟有这样的高人。请
问尊姓大名?”
那宽袍客微微一笑,说道:“叶二娘驾临敝境,幸会,幸
会。大理国该当一尽地主之谊才是。”左子穆抱住了儿子,正
自惊喜交集,冲口而出:“尊驾是高……高君侯么?”那宽袍
客微笑不答,问叶二娘道:“段公子在哪里?还盼见告。”
叶二娘冷笑道:“我不知道,便是知道,也不会说。”突
然纵身而起,向山峰飘落。宽袍客道:“且慢!”飞身追去,蓦
地里眼前亮光闪动,七八件暗器连珠般掷来,分打他头脸数
处要害。宽袍客挥动铁笛,一一击落。只见她一飘一晃,去
得已远,再也追不上了。再瞧落在地下的暗器时,每一件各
不相同,均是悬在小儿身上的金器银器,或为长命牌,或为
小锁片,他猛地想起:“这都是被她害死的众小儿之物。此害
不除,大理国中不知更将有多少小儿丧命。”
褚万里一挥铁杆,软索上卷着的长剑托地飞出,倒转剑
柄,向左子穆飞去。左子穆伸手挽住,满脸羞惭,无言可说。
褚万里转向木婉清,问道:“到底段公子怎样了?是真的为云
中鹤所害么?”
木婉清心想:“这些人看来都是段郎的朋友,我还是跟他
们说了实话,好一齐去那边山崖上仔细寻访。”正待开言,忽
听得半山里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叫:“木姑娘……木姑娘……你
还在这儿么?南海鳄神,我来了,你千万别害木姑娘!拜不
拜师父,咱们慢慢商量……木姑娘,木姑娘,你没事罢?”
宽袍客等一听,齐声欢呼:“是公子爷!”
木婉清苦等他七日七夜,早已心力交瘁,此刻居然听到
他的声音,惊喜之下,只觉眼前一黑,便即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耳边只听有人低呼:“木姑娘,木姑娘,你,
你快醒来!”她神智渐复,觉得自己躺在一人怀中,被人抱着
肩背,便欲跳将起来,但随即想到:“是段郎来了。”心中又
是甜蜜,又是酸苦,缓缓睁开眼来,眼前一双眼睛清净如秋
水,却不是段誉是谁?只听他喜道:“啊,你终于醒转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