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士霄大怒,心想:“那三人能力敌群狼,倒也都是硬手,他
们四人齐上,我一人可对付不了,但有大胡子相帮,那也成
了。”哼了一声,说道:“要杀你这恶徒,也用得着依多取胜?
你们四人一齐上来,我只和这大胡子兄弟两人接着。你们四
个家伙只要能和我们两人打个平手,就放你走路。”
张召重向阿凡提注目打量,见他面容黝黑,一丛大胡子
遮住了半边脸,笑得双眼眯成了两条缝,不似身怀绝技的高
人,心想:“这姓袁的确是武功惊人,远胜于我,难道这大胡
子回人也厉害之极?关东三魔中有一人相助,我或可和这姓
袁的打成平手,余下两人对付这个回子,想来也行了。”身处
此境,也已不容他有何异言,便道:“那么我们就试一试,请
袁……袁大侠手下容情。”袁士霄厉声道:“我手下是毫不容
情的。”转头对阿凡提道:“大胡子,在这许多新朋友面前,咱
哥儿俩可别出丑了。”阿凡提道:“我乡下佬见官,有点儿怯,
只怕不成。”身子一晃,也没见他抬腿动足,已下了驴子。张
召重见他身法,蓦地想起,原来就是那晚在墓地中抢他帽子
的怪人,不觉凛然一惊。
袁士霄叫道:“都上来吧。用心打,别打主意想逃,在我
老儿手下可跑不了。”
哈合台走上一步,对袁士霄说:“袁大侠于我三兄弟有救
命大恩,我们万万不敢接你老人家的招。再说,我们跟这姓
张的也只相会,并无交情,犯不上为他助拳。”他见张召重行
为卑鄙,早就老大瞧他不起,只是他此刻猝遇众敌,再要出
言损他,未免有讨好对方、自图免祸之嫌,是以只说到此处
为止。三魔并排站在一旁,竟是摆明了置身事外。
袁士霄眉头一皱,说道:“他们不肯动手,只剩下了你一
个,哪怎么办?我三十岁那一年,曾向祖师爷立过重誓,从
此而后,决不跟人单打独斗。”说着向天山双鹰瞥了一眼。原
来他当年生怕自己妒火焦焚、狂性大发之下,竟会将陈正德
打死,是以立此重誓,约束自己,当下又道:“大胡子,只有
麻烦你了。”
阿凡提解下背上锅子,笑道:“好吧,好吧,好吧。”呼
的一声,锅子当头向张召重罩到。张召重向左跃开,凝神瞧
他使的是甚么兵刃,只见黑黝黝,圆兜兜,一面凹进,一面
凸出,凸的一面还有许多煤烟,竟像是只铁锅。阿凡提笑道:
“你心里一定在想:这是甚么呀?倒像是只锅子。跟你说,这
正是一只锅子。你们清兵无缘无故的到回部来,打烂了许多
锅子,害得我们回人吃不了饭。好哇,现今锅子来打清兵啦!”
语声未毕,又是一锅向张召重当头罩下。
张召重一招“仙鹤亮翅”,倏地斜穿闪过,回手出掌,向
对方肩头打到。阿凡提身子微挫,左手在锅底一擦,一手煤
烟往他脸上抹去。
张召重自出道以来,身经百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怪人,
只见他右手提锅,左手抹烟,脚步歪歪斜斜,不成章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