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小龙女虽因逐走霍
都王子而名满天下,终究不过凭借一群玉蜂之力。她小小年
纪,就算武功有独得之秘,总不能强过孙婆婆去,让她带杨
过而去,一来念着双方师门上代情谊,息事宁人,二来误杀
孙婆婆后心下实感不安,只得尽量容让。
不料小龙女对他说话仍是恍如没有听见,左手轻扬,一
条白色绸带忽地甩了出来,直扑郝大通的门面。这一下来得
无声无息,事先竟没半点朕兆,烛光照映之下,只见绸带末
端系着一个金色的圆球。郝大通见她出招迅捷,兵器又是极
为怪异,一时不知如何招架,他年纪已大,行事稳重,虽然
自恃武功高出对方甚多,却也不肯贸然接招,当下闪身往左
避开。
哪知小龙女这绸带兵刃竟能在空中转弯,郝大通跃向左
边,这绸带跟着向左,只听得玎玎玎三声连响,金球疾颤三
下,分点他脸上“迎香”、“承泣”、“人中”三个穴道。这三
下点穴出手之快、认位之准,实是武林中的第一流功夫,又
听得金球中发出玎玎声响,声虽不大,却是十分怪异,入耳
荡心摇魄。郝大通大惊之下,急忙使个“铁板桥”,身子后仰,
绸带离脸数寸急掠而过。他怕绸带上金球跟着下击,也是他
武功精纯,挥洒自如,便在身子后仰之时,全身忽地向旁搬
移三尺。这一着也是出乎小龙女意料之外,铮的一响,金球
击在地下。她这金球击穴,着着连绵,郝大通竟在极危急之
中以巧招避过。
郝大通伸直身子,脸上已然变色。群道不是他的弟子,就
是师侄,向来对他的武功钦服之极,见他虽然未曾受伤,这
一招却避得极是狼狈,无不骇异。四名道人各挺长剑向小龙
女刺去。小龙女道:“是啦,早该用兵刃!”双手齐挥,两条
白绸带犹如水蛇般蜿蜒而出,玎玎两响,接着又是玎玎两响,
四名道人手腕上的“灵道”穴都被金球点中,呛啷、呛啷两
声,四柄长剑投在地下。这一下先声夺人,群道尽皆变色,无
人再敢出手进击。
郝大通初时只道小龙女武功多半平平,哪知一动上手竟
险些输在她的手里,不由得起了敌忾之心,从一名弟子手中
接过长剑,说道:“龙姑娘功夫了得,贫道倒失敬了,来来来,
让贫道领教高招。”小龙女点了点头,玎玎声响,白绸带自左
而右的横扫过去。
按照辈份,郝大通高着一辈,小龙女动手之际本该敬重
长辈,先让三招,但她一上来就下杀手,于甚么武林规矩全
不理会。郝大通心想:“这女孩儿武功虽然不弱,但似乎甚么
也不懂,显是绝少临敌接战的经历,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当
下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摆动长剑,与她的一对白绸带拆解起
来。
群道团团围在周围,凝神观战。烛光摇晃下,但见一个
白衣少女,一个灰袍老道,带飞如虹,剑动若电,红颜华发,
渐斗渐烈。
郝大通在这柄剑上花了数十载寒暑之功,单以剑法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