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向小龙女
瞧了一眼,脸上微微晕红,叫了声:“妈!”
小龙女记挂杨过,无心听她述说二武相争之事,转身而
出,又去陪伴杨过,一路心中默默琢磨黄蓉适才的言语。
郭芙等小龙女出房,说道:“妈,他们到蒙古营中行刺忽
必烈,失手被擒,累得爹爹身受重伤,全是女儿不好。这回
事女儿再不跟你说,爹妈不是白疼我了么?”于是将武氏兄弟
如何同时向她讨好、她如何教他们去立功杀敌以定取舍等情
说了。黄蓉满腔气恼,却又发作不出来,只是向她恨恨的白
了一眼。
郭芙道:“妈,你教我怎么办呢?他哥儿俩各有各的好处,
我怎能说多欢喜谁一些儿?我教他们杀敌立功,那不正合了
爹爹和你的心意么?谁教他们这般没用,一过去便让人家拿
住了?”黄蓉啐道:“二武的武功不强,你又不是不知道。”郭
芙道:“那杨过呢?他又大不了他们几岁,怎地又斗法王又闯
敌营,从来也不让人家拿住?”
黄蓉知道女儿自小给自己娇纵惯了,她便是明知错了,也
要强辞夺理的辩解,于是也不追问过去之事,说道:“放回来
也就是了,干么又到城外去打架?”郭芙道:“妈,是你不好,
只因为你说他们是好脓包的徒弟。”
黄蓉一怔,道:“我几时说过了?”郭芙道:“我听大武哥
哥和小武哥哥说,适才霍都来下战书,你叫他们擒他,反给
点了穴道,你便怪他们脓包。”黄蓉叹了口气,道:“艺不如
人,那有甚么法子?‘好脓包的徒弟’这句话,是霍都说的。”
郭芙道:“那便是了,你不跟霍都争辩,就是默认。他二兄弟
愤愤不平,说啊说的,二人争执起来,一个埋怨哥哥擒拿霍
都时出手太慢,另一个说兄弟挡在身前,碍手碍脚。二人越
吵越凶,终于拔剑动手。我说:‘你们在襄阳城里打架,给人
瞧见了,却成甚么样子?再说爹爹身上负伤,你们气恼了他,
我永世也不会再向你哥儿俩瞧上一眼。’他们就说:‘好,咱
们到城外打去。’”
黄蓉沉吟片刻,恨恨的道:“眼前千头万绪,这些事我也
理不了。他们爱闹,由得他们闹去罢。”郭芙搂着她脖子道:
“妈,若是二人中间有了损伤,那怎生是好?”黄蓉怒道:“他
们若是杀敌受伤,才要咱们牵挂。他们同胞手足,自己打自
己,死了才是活该。”郭芙见母亲神色严厉,与平时纵容自己
的情状大异,不敢多说,掩面奔出。
这时天将黎明,窗上已现白色。黄蓉独处室中,虽然恼
怒武氏兄弟,但从小养育他们长大,总是悬念,想起来日大
难,不禁掉下泪来,又记着郭靖的伤势,于是到他房中探望。
只见郭靖盘膝坐在床上静静运功,脸色虽然苍白,气息
却甚调匀,知道只要休养数日,便能痊愈,当此情景,不禁
想起少年时两人同在临安府牛家村密室疗伤的往事。
郭靖缓缓睁开眼来,见妻子脸有泪痕,嘴角边却带着微
笑,说道:“蓉儿,你知道我的伤势不碍事,又何必担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