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杖客说道:“苦大师请到鹤兄弟房中稍息,在下即取解
药过来。”一面说,一面便伸手将两人轻轻推出房去。这一推
之下,鹤笔翁身子一晃,险些摔倒。范遥也是一个踉跄,装
作内力全失的模样,可是他内力深厚,受到外力时自然而然
的生出反应抗御。鹿杖客一推之下,立时发觉师弟确是内力
全失,苦头陀却是假装。他深恐有误,再用力一推,鹤笔翁
和苦头陀又都向外一跌,但同是一跌,一个下盘虚浮,另一
个却是既稳且实。
鹿杖客不动声色,笑道:“苦大师,当真得罪了。”说着
便伸手去扶,着手之处,却是苦头陀手腕的“会宗”和“外
关”两穴。范遥见他如此出手,已知机关败露,左手一挥,登
时使重手法打中了鹤笔翁后心的“魂门穴”,使他一时三刻之
间,全身软瘫,动弹不得。两大高手中去了一个,单打独斗,
他便不惧鹿杖客一人,当即嘿嘿冷笑,说道:“你要命不要,
连王爷的爱姬也敢偷?”
他这一开口说话,玄冥二老登时惊得呆了,他们和苦头
陀相识已有十五六年,从未听他说过一言半语,只道他是天
生的哑巴。鹿杖客虽已知他不怀好意,却也绝未想到此人居
然能够说话,立时想到,他既如此处心积虑的作伪,则自己
处境之险,更无可疑,当下说道:“原来苦大师并非真哑,十
年余来苦心相瞒,意欲何为?”
范遥道:“王爷知你心谋不轨,命我装作哑巴,就近监视
察看。”这句话中其实破绽甚多,但此时韩姬在床,鹿杖客心
怀鬼胎,不由得不信,兼之汝阳王对臣下善弄手腕,他也知
之甚稔。范遥此言一出,鹿杖客登时软了,说道:“王爷命你
来拿我么?嘿嘿,谅你苦大师武艺虽高,未必能叫我鹿杖客
束手就擒。”说着一摆鹿杖,便待动手。
范遥笑了笑,说道:“鹿先生,苦头陀的武功就算及不上
你,也差不了太多。你要打败我,只怕不是一两百招之内能
够办到。你胜我三招两式不难,但想既挟韩姬,又救师弟,你
鹿杖客未必有这个能耐。”
鹿杖客向师弟瞥了一眼,知道苦头陀之言倒非虚语。他
师兄弟二人自幼同门学艺,从壮到老,数十年来没分离过一
天。两人都无妻子儿女,可说是相依为命,要他撇下师弟,孤
身逃走,终究是硬不起这个心肠。
范遥见他意动,喝命孙李二人进房,关上房门,说道:
“鹿先生,此事尚未揭破,大可着落在苦头陀身上,给你遮掩
过去。”鹿杖客奇道:“如何遮掩得了?”范遥头也不回,反手
便点了孙李二人的哑穴和软麻穴,手法之快,认穴之准,鹿
杖客也是暗暗叹服。只听苦头陀说道:“你自己是不会宣扬的
了,令师弟想来也不致故意跟你为难,苦头陀是哑巴,以后
仍是哑巴,不会说话。这两位兄弟呢,苦头陀给你点上他们
死穴灭口,也不打紧。”
孙李两人大惊失色,心想此事跟自己半点也不相干,哪
想到吃狗肉竟吃出这等飞来横祸,要想出言哀求,却苦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