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到哪里去
了?”谢逊道:“甚么敌人?你见到敌踪么?”张无忌道:“不!
这些蒙古人……”谢逊道:“是我和芷若杀的。”张无忌更是
惊奇道:“想不到这些鞑子一回中土,便胆敢起意害人。”
谢逊道:“他们没敢起意害人,是我杀了灭口。这些人一
死,赵敏便不知咱们已回中土。从此她在明里,咱们在暗里,
找她报仇便容易多了。”
张无忌倒抽了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谢逊淡淡的道:
“怎么?你怪我手段太辣么?鞑子官兵是咱们敌人,用得着以
菩萨心肠相待么?”
张无忌不语,心想这些人对自己一直服侍唯谨,未有丝
毫怠忽,虽说是敌人,但如此杀绝,总觉心中过意不去。谢
逊道:“常言道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已不伤人,
人便伤己。那赵敏如此对待咱们,咱们便当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之身。”张无忌道:“义父说的是。”但见到拔速台等人
的尸身,忍不住便要流下泪来。
谢逊道:“放一把火,将船烧了。芷若,搜了尸首身上的
金银,捡三把兵刃防身。”
两人在船上放了火,分别跃上岸来。这船船身甚大,直
烧到半夜,方始烟飞火灭,连众人尸首一齐化灰沉入海底。张
无忌见这么一来,干手净脚,再无半点痕迹,心想义父行事
虽然狠辣了些,毕竟是老江湖,非己所及。
三人胡乱在岸旁睡了一觉,次晨穿林向南而行。走到第
二日上,才遇到七八个采参的客人,一问之下,原来此地竟
是关外辽东,距长白山已然不远。
待得和那些采参客人分手,周芷若道:“义父,是否须得
将他们杀了灭口?”张无忌喝道:“芷若你说甚么?这些采参
客人又不知咱们是谁。难道咱们此后一路上见一个便杀一个
么?”周芷若窘得满脸通红,张无忌一生之中,从未如此疾言
厉色的对她说话。
谢逊道:“依我原意,也是要将这些采参客人杀了。教主
既不愿多伤人命,咱们快些设法换了衣服,免露痕迹。”
当下三人快步而行,走了两日,才出森林。又行一日,见
到一家农家,张无忌取出银两,向农民购买衣服。但那农家
极是贫寒,并无多余衣服可以出让,接连走了七八家人家,三
人方凑齐了三套污秽不堪的衣衫。周芷若素来爱洁,闻到衣
裤上陈年累积的臭气,几欲作呕。谢逊却十分欢喜,命二人
用泥将脸涂污。张无忌在水中一照,只见已活脱成了辽东一
丐,赵敏便对面相逢,也未必相识。
一路南行,进了长城,这日来到一处大镇甸上。
三人走向镇上一处大酒楼,张无忌摸出一锭三两重的银
子,交在柜上,说道:“待咱们用过酒饭,再行结算。”他怕
自己衣衫褴褛,酒楼中不肯送上酒饭。岂知那掌柜恭恭敬敬
的站了起来,双手将银两奉还,说道:“爷们光顾小店,区区
酒水粗饭,算得甚么?由小店作东便是。”张无忌很是诧异,
坐定后,低声问周芷若道:“咱们身上可露出了甚么破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