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肯定地道:“现下的你与晨间的你有所不同。”

“现下的我与晨间的我并无不同。”温祈复又问道,“公主如何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多心了?

丛霁答道:“露珠儿无恙,只是她记不得刺伤朕之事了。”

“于公主而言,实乃幸事。”温祈望向丛霁的心口,“陛下又如何了?”

“朕亦无恙,朕退热了,伤口正在愈合。”丛霁执起温祈的左手手腕子,于手背上印下一个吻,“你可还疼着?”

其实已经不疼了,可被丛霁柔声关心着,温祈登时疼得厉害。

他抿了抿唇瓣,急欲将这手腕子抽出来,却莫名其妙地失了气力。

“陛下……”他凝视着丛霁,告状道,“陛下,我今日被付先生打了戒尺。”

这样的琐事原不必告诉丛霁,但他想与丛霁多说些话。

丛霁玩笑道:“朕将付先生传来,让你也打付先生戒尺如何?”

“不如何,本就是我自己做错了。”温祈尽量将现下的自己变得与晨间的自己一样,撒娇道,“陛下该当安慰我才是。”

丛霁发问道:“你做错了何事?又要朕如何安慰你?”

温祈一一作答:“我在付先生讲解《数书九章》之时走神了,我要陛下……”

他陡然意识到自己最想要的居然是丛霁的亲吻 唇齿交织,互换津液的亲吻。

不行,丛霁乃是暴君,无法手刃丛霁已甚是对不住他马革裹尸的父亲以及先祖了,他决不能沉迷于丛霁的亲吻。

丛霁定是对他下了蛊,致使他为其神魂颠倒。

他凝了凝神,方才答道:“我要陛下快些为我找到渺渺。”

丛霁近日未能自戚永善口中得到更多关于渺渺的讯息,不日,戚永善的原配及其子女将抵达京城,望能令戚永善松口。

不过这仅是美好的愿景而已,渺渺十之八/九便是那酒肆的雌性鲛人,已然自缢而亡。

第55章

三日后,丛霁方才下朝,便听得有人来报,戚永善的原配及其子女已入宫了。

温祈去崇文馆念书了,丛霁下令道:“将他们押解至天牢罢。”

他自己则去了思政殿,花费了约莫半个时辰,将手头紧急的奏折处理完毕,便匆匆赶至天牢。

戚永善这原配陈氏与戚永善年龄相仿,一见他,“噗通”跪于地上,恭声道:“老身拜见陛下,敢问陛下,老身犯了何事?”

戚永善的一子一女亦跪下了,异口同声地道:“母亲若是犯了事,草民/民妇愿代母受罚。”

陈氏显然将这一双子女教育得极好,生死之间,所表现出的孝顺令人动容。

丛霁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可知戚永善曾买了俩尾幼鲛,一雌一雄,并在集市命其中的雄性幼鲛产珠,以获取钱财?”

三人俱是摇首。

根据雁州知州的调查,戚永善彻底败光家产前夕,这陈氏已带着子女与戚永善和离,不出一年便改嫁了,而温祈与渺渺则是戚永善卖了惟一值钱的一幅名家画作后,从一贩子手中买来的,彼时,陈氏早已改嫁了。

丛霁虽然曾威胁戚永善要将其原配及子女悉数抓了来,当着戚永善的面,一一剥皮抽筋,但他其实从未将任何一人剥皮抽筋过,纵然是他恨之入骨的淑妃与丛霄,他都不过是提剑将他们斩首罢了。

他自不会当真将眼前的三人剥皮抽骨,可口中却道:“戚永善所买的那尾雌性幼鲛唤作‘渺渺’,你们若能从戚永善口中问出渺渺的下落,朕便将你们全须全尾地送回雁州,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