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今被唤回意识,怔怔的回视着意味高深的烽昀,有些不解:“辛苦?还请兄长明示。”
烽昀扯了下嘴角,手执着棋子站起身缓缓踱步,每走一步手里的棋子便从指尖上抛出一次,再落回来被他两指夹住,周而复始十几次。烽昀边走边道:“棋子,卒也……奔之,苦也……输之,弃也……赢之,非也。”烽昀每一字都说的极为缓慢,淡淡的语气却是字字珠玑。
而墨今每听到一个字,便顿悟到一点,心里的磐石亦被震荡着。
过了半响墨今才轻轻起身说道:“棋子之苦,墨今已有体会,赢了非自己之劳,输了却会被视为弃卒。这其中的苦涩想说说不出,就算说亦没有人听……兄长一番教诲,墨今已有顿悟,实在汗颜。”墨今微微躬身向烽昀行个礼。
烽昀袖口一挥,示意墨今坐下:“妹妹贵为修媛娘娘,在宫中切不可枉费了礼数,此礼更是不适宜。”
墨今微微一笑,口气轻松许多:“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这个道理墨今明晓……与其做一名棋子这么辛苦,墨今情愿做……下、棋、之、人。”
烽昀扯了下嘴角,淡道:“你我兄妹二人多年未见,妹妹的见解确实进步不少,兄长很是欣慰……
说着,烽昀便从随身的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推向墨今跟前说道:“这……兄长此次正是给妹妹送治病的药来了。此药甚为珍贵……乃是出自‘陆囿国’。”
“陆囿国”三个字被烽昀轻巧的道出,却造成了墨今心中不小的涟漪,墨今微微睁大双眸看向胸有成竹的烽昀,以手覆上布包……这触感是?
墨今只愣了一下便轻笑出声,展露欢颜:“兄长之深意,妹妹佩服!”墨今只感到胸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瞬间好似身轻如燕,几日来的郁结得以纾解。
烽昀轻抚着茶盏的底托边缘,意有所指:“品茶要讲究时机,不但要看时机,亦要再配有上等的茶杯器皿方能呈现出茶叶的苦后回甘,意犹未尽啊……”
烽昀所说字字点击在墨今的心口,缓缓激荡着余韵。
兄长说的没错,苦后回甘……如今的自己正是身处苦海之中。
这名为升位,实则暗贬。至于回甘,相信有了兄长的这味“良药”,如今墨今亦不用再担心了。
可这所谓搭配饮之的“茶杯”又是指?
只见烽昀又掏出一本小册子与一只小瓶子,册子外层并无任何字句注解,却用蜂蜡牢牢封住。墨今实在不解烽昀的举动,只看住兄长等待下文,莫非此物就是所谓搭配良药之最佳器皿?
烽昀轻叹一声,语气间的无奈透露出一丝丝宠幸:“这份薄礼乃兄长新纳之三姨太所赠……除了妹妹她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就连我这个丈夫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