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 ：“顺 说她是，她就是。”懒得再说史芳云，德贵 话头一转：“明 生之前，本宫怕是见不着顺 了。你去翔福宫跑一趟。那个‘宝儿水’，顺 有空了给本宫先做些。还有你问问他，辰案何时能种痘。”

“是。”

福全走了。一个人在屋里，德贵 起身走到穿衣镜前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气色。史芳云自尽当晚，张弦可是就在冷宫。只要知道此事的，就能猜出史芳云到底是不是自尽。

“来人。”

“奴婢在。”

德贵 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下令：“把西三院燕宣身边伺候的人都撤了，留一个给他送饭的就行了。”

“是。”

回到罗汉床边坐下，德贵 却蹙眉。他的眼前是卓季说“高深的算计……”那番话时的眼神。那时候的卓季，眼里是空的，似乎他就经历过那样的算计和陷害。想到卓季在卓家的日子，德贵 的心往下沉，卓家对卓季到底做过些什么？

第85章

屋外，京城东洛城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一夜过后，整个东洛城银装素裹。银装素裹，美则美矣，但京城的贫苦百姓们就难捱了。作为一个明君，永安帝自然不能看着他的百姓在雪天冻死，也要确保京城乃至俣国在寒冬地区的稳定。太医署计划开展为期十五天的义诊，为东洛城的普通百姓们看病开药。胡彭举、韦应石和柏世同等人也要参加，不过他们每天只下午过来。

这是卓季提议的。太医们不能把眼光只放在皇宫，他们要更多的接触不同的病患，积累自己的经验。而上午，他们还是在奉天殿的一个专门开辟出来的耳房里，听顺 讲课，届时还能再和 一起探讨一下义诊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疑难杂症。同时，太医的义诊也方便了普通百姓，间接提高永安帝和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此乃双赢之举。

卓季这阵子忙的是焦头烂额，忙得跟永安帝没羞没臊的时间都快没有了。永安帝只会比他更忙，不过只要有一点时间，永安帝就会抓着卓季没羞没臊，这样不仅缓解了永安帝异于常人的欲望，还能让卓季睡个好觉。

十一月十三，离明 的预产期还有三天的晚上，明 身边的贴身寺人阿桂慌慌张张地跑到奉天殿，明 临盆了！

卓季瞬间清醒，一边穿衣服一边安排小慧、常敬、张弦和冯喜拿需要的东西过去。外面下着雪，卓季让永安帝在奉天殿等消息，等明 正式生的时候再过去。卓季匆匆走了，永安帝自然也没了睡意，他起身去了外间，等衍信宫的消息传过来。

明 是第一胎，害怕得不行。他由母亲和嫂子搀扶着在房间里慢慢走，一头一脸的冷汗，嘴唇都快咬破了。卓季一来，明 的眼泪唰得就出来了。卓季上前扶住明 ，对其他人说：“这里我来吧。你们先出去。”

屋里的人立刻都出去了。卓季面对面抱住明 ，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温柔地说：“悦哥，我知道很疼，你也很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孩子的胎位很正，你的骨盆也不小，只要没有意外，顺产是完全可以的。悦哥，我们必须要顺产。如果孩子一直出不来，我就得给你剖腹。剖腹产，风险很大，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即便悦哥你挺过来了，你以后也没法再要孩子。”

明 用力点头，疼得哽咽：“顺 ，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来，我扶你走，一会儿你得吃点东西，不然到半中间很可能会没力气。”

“嗯。”

明 疼得走不了，卓季先听了听胎心，然后半抱着他后退地带着他走。小慧端来了一碗鸡汤面，卓季亲自喂顺 吃了半碗。白温佩已经到了，对于如何布置产房，常敬、白温佩等人都有经验，卓季也就不必过去。半抱着明 走了有半个时辰，卓季扶他上床，给他按摩。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个时辰，天早就大亮了，明 终于要生了。

明 躺在担架上被送进了产房。得到消息的太后、永安帝、皇贵 、贵 ，就是惜贵妃都来了。惜贵妃还带了刚刚升回妃位的萧妃和温妃。住在衍信宫侧宫的侍 们也都过来了。一 人坐在主宫的东阁内等消息。外面大雪，只能在屋里。

皇贵 也有差不多六个月的身孕，他的预产期在来年的三月初。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消息出来，永安帝几人不由紧张了几分。实在是德贵 生的那次太顺利了，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超过半个时辰就是慢的了。又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消息，永安帝有些坐不住了。明 的母亲和嫂子反倒是最平静的。在她们看来，明 生上三天三夜都是有可能的。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永安帝：“张弦，你去问问！”

张弦急忙往外跑，可很快，张弦就折返了回来，身后跟着一脸喜色的冯喜。冯喜一进来就单膝跪下报喜：“恭喜太后！恭喜陛下！明 生了，是一位皇子！”

太后：“皇子？！”

永安帝大出了一口气，急忙问：“明 可好？”

“明 现在很好，顺 说要观察一个时辰。外头冷，顺 说一个时辰后会把小殿下和明 一起送到寝房。”

“好好。”永安帝在原地走了两步，说：“四皇子，赐名辰杨，朕望他能茁壮成长。”

皇贵 ：“臣侍替明 谢陛下赐名。”

一个时辰之后，蒙在棉被里的明 怀里抱着新鲜出炉的四殿下南容辰杨被抬回了寝房。刚出生的四殿下也是一层白白的胎脂。天冷，气候干燥，再加上地龙烧着更是干燥，卓季吩咐不要把这层胎脂洗掉。明 的眼睛、脸颊都是红红肿肿的，明显哭多了。不过现在他却是比谁都高兴。孩子一出来，他就忘了刚遭过的罪。

太后抱着四殿下笑呵呵地打趣：“顺 可真是‘送子 ’了。贵 生下辰桉，明 又生下辰杨，老身看，皇贵 肚子里的，指不定又是个皇子。”

永安假装埋怨地说：“朕可还指着皇贵 给朕生一个 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