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看着惜贵妃,直接说:“若不是顺 求情,东八宫也无适合的人取你代之,只这件事,朕就会直接下旨让你去冷宫。”
惜贵妃无法磕头,低着头说:“妾身有罪。”
永安帝:“你们一个个仗着跟顺 的情份,不把宫里的规矩礼法放在心上。仗着朕宠爱他,不顾他的安危,你们对他的情份,可真是叫朕开眼!”
惜贵妃的眼泪流了下来,抬头:“陛下,妾身,只想腹中的两个孩儿活。妾身有罪,待妾身生产之后,妾身但凭陛下责罚。妾身只求,只求陛下,让妾身的这两个孩儿,活下去……”说到这里,惜贵妃已是泣不成声。如意梆梆梆磕头,张弦则是双眼圆瞪,他听到了什么!
永安帝:“后宫妃侍,但凡怀了双胎,就是去母留一子。顺 认你为姐,跟朕求情,哪怕赔上他的声誉,哪怕会因此被百官攻讦,他也要保你,保你腹中的孩子!可你们一个个的又是如何对他的?”先是惜贵妃,又是皇贵 ,永安帝是真的很失望。
惜贵妃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永安帝:“朕答应了他,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腹中的孩子,若同为男,留在宫里的,交由太后扶养。送出宫的,朕允顺 处理。”
惜贵妃努力躬身:“妾身谢陛下,隆恩……”
“张弦,扶贵妃起来。”
张弦立刻收敛心神,上前扶起惜贵妃。而如意依旧跪在那里,永安帝也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惜贵妃即将临盆,不能久跪,那就由她的大宫女代她受过。
陛下去了毓娴宫,一些人立刻想到了长青节第一天顺 对贵妃娘娘的举动,琢磨出了其中的深意。但也有一些人只是单纯地认为陛下也该去毓娴宫了。
这边,惜贵妃坐下后还在抽泣,永安帝继续说:“顺 长青节那天执意要早起,朕还真当他是想与你们几个说说话了,结果,他还是在为你求情。你们不要以为朕宠他,就真不会动你们。匡氏,不要给朕废你的机会。”
惜贵妃握紧手里的帕子,点点头。
有人在外头敲门,永安帝给了张弦一个眼神,张弦快步去外间开门。过了会儿,张弦进来,弓着身子说:“万岁,顺 派王保过来问,万岁您今晚,宿在哪位贵主的宫里?”
永安帝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略有些惊讶的惜贵妃,沉声说:“朕去翔福宫。”
惜贵妃楞了下,扶着炕桌站起来。永安帝往外走,背对着惜贵妃说:“你好好养胎,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别再叫他为你操心。”
惜贵妃的眼眶瞬间有了泪,她低头:“妾身恭送陛下。”
“不必送了。”
永安帝大步走了。惜贵妃这才对一直跪着的如意说:“起来吧。”
如意站了起来,急忙问:“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惜贵妃扶着如意的手又缓缓坐回去,擦擦眼泪,深吸了口气。
如意小心翼翼地问:“主子,顺 为何突然叫王保来问这个?顺 不是从来不在乎陛下在谁宫里过夜的吗?”
惜贵妃带着鼻音说:“他这是在为我打算呢。陛下在怪我,自北谷回宫后一直不来毓娴宫就是对我的处置。陛下今日前来,是问罪,但别人不知。刚才陛下来时,别人只当我还得宠。可陛下心里怪我,别说今夜留在毓娴宫,即便刚才顺 没派人来,陛下也坐不久。陛下来了就走,又如何不引人怀疑。可顺 把陛下叫走,别人只会当他是争宠,不会看出陛下是在怪我。他这么做也是在陛下面前为我求情。他如此为我着想,陛下怎还能过多苛责我。”
如意咬咬嘴:“那这样,别人不是更会说顺 跋扈了?皇贵 那件事儿,这宫里的人私底下都已是如此议论了。”
惜贵妃的眼眶红了又红:“所以陛下才会这般生气。他是真心为我们着想,我们却是……”
如意急忙劝道:“主子您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求顺 相助。主子您一定要放宽心,平平安安生下孩子。”
惜贵妃擦擦眼睛。
面无表情地出了毓娴宫,永安帝坐上步辇才问:“顺 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王保没有先回去,他立刻走到旁边,回道:“主子今日起得早,早膳后就喊了明 来上课。后晌明 走了后, 就去了华阳宫,好像是生意上有什么事儿要跟皇贵 商量。从华阳宫出来,主子就回去了。”
永安帝心里冷哼,什么跟皇贵 商量生意上的事,肯定是去宽皇贵 的心去了。那人处处为旁人着想,却不想想人家是不是真心对他!
永安帝心情不愉地去了翔福宫,一看翔福宫的匾额还没换,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张弦就吼道:“这匾额怎么还没换!”
张弦噗通跪下:“是奴婢的错!万岁罚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