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看着那道虹,忽地启唇,声音轻柔淡漠,好似她那风中拂舞的雪白纱裙。
“是啊,宗主大人为培养小姐作传人,耗费十年心血,如今魔门虽灭,小姐却生死未卜,实在令人痛惜。”一旁有长老应道。
“可惜没能追回那洛书。”她螓首轻摇,对于慕师靖的生死似毫不关心,“小孩子做事果然靠不住,我早该亲自出手的。”
旁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去吧。”宗主漠然道。
“可是小姐她……”
“她没有死。”
“没有死?”
众人更加疑惑,明明他们寻遍全城也找不到慕师靖的踪影,为什么宗主能笃定她没有死,如果她没有死,那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宗主没有回答,只是幽幽地看着那尊观音像,仿佛这观音像是一扇铜铁浇筑的大门,其后勾连着另一个世界。
众人慑于宗主威严,也不敢追问,只得放弃了对慕师靖与林守溪的寻找,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人们陆续散去后,白裙幂篱的宗主又回看了一眼那千手千眼的观音像,纱幔后的眼眸透着睥睨一切的冷光,她红唇微动,只吐出了两个字:
“孽障。”
……
……
我还活着么?这是在哪里……
林守溪感觉自己在黑暗中狂奔,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他什么也看不见,力气渐渐用尽,喘息声也越来越剧烈,可他不敢停下来,好像只要一停下脚步,自己就会被黑暗撕碎。
他腿部的肌肉越绷越紧,麻木地摆动着,冷冰冰的触感却已爬上后背。
仿佛溺水之人在没有堤岸的河流中挣扎着,暗流将他的手脚缠缚,一点点拖往绝望深处。
窒息感压迫胸腔,正当林守溪要彻底失去知觉时,一缕仙音从身后飘来。
‘孽障。’
清叱声里,窒息感消失不见。
林守溪无暇分辨声音的源头,只是奋身前冲,然后……猛地惊醒!
他从床榻上倏地坐起,痛意还在骨头里钻来钻去。
这……这是哪里?
林守溪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呆在一间狭窄的木屋里,睡在一张简陋的草床上,鼻间是挥之不去的霉味与酸气,像是渗了水的墓室。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有什么东西在梦里追我,好像……有人救了我?
林守溪揉了揉脑袋,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