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前方的雾气中,一只纤白柔妙的手刺穿浓雾,伸了出来。
玉手凌空一握。
狂躁的风流在她的掌间凝固为剑。
浓雾被彻底刺破,天地一清,村庄完好无损——它的全力一击被彻底防了下来。
白袍仙子持剑斩破光雾,斜斩而来。
狂风轰噪之声在剑锋上寂灭,它只听见了这冷冷的声音淡然传来,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真弱。”
仙子在它颈部行云流水地绕过一圈,随后出现在了它后方的山头上。
绕颈斩杀。
弥刺头颅断裂,巨躯上出现了三千余道伤口,轰然坍塌,溶解成血。
仙子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她松开了握剑的手,这柄取自于天地的长剑化作百缕微风,还于天地之间。
……
“这次得到的愿力比以往几次都要多诶,看来用不了多久,本尊就可以重新驾驭起苍碧之王了!”
三花猫跟在慕师靖身边,闭着眼轻点着识海里蕴藏的愿力,一蹦一跳,很是开心,慕师靖见它太开心了,便伸出一只脚,将闭着眼走路的小猫一绊。
三花猫在雪地里摔了个狗啃泥,坏圣子在一旁咯咯地笑。
林守溪见了这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时间飞逝,转眼之间,距离黑龙衔尸的夜晚已过去大半个月了。
大半个月前,他们读完了宫盈的笔记。
笔记最后的内容深深地震撼了他们,关于真国,关于人类的起源,关于苍白与原点,关于小语的来历……这些秘辛,过去恐怕只有神明才知晓。
翻倒笔记的最后一页,里面夹着一幅画,那是宫盈与小颂出师时师门的画卷。
画面中,数十名弟子站在一起,目视前方,面带笑颜。
宫语将画展在手中,泪眼模糊之时,却听林守溪问:“哪个是你爹娘?”
“你这都认不出来?当然是……嗯……当然是……”宫语沉吟着抬起手指,悬而不决,一时竟指不下去——这是少年少女们十二三岁时的画卷,难以辨别。
“师祖是亲生的么。”林守溪讽刺道。
“你来?”宫语不服,冷冷道:“你要是能找出来,为师任你处置。”
林守溪指出了画面中一对少年少女。
“你凭什么说是他们?”宫语觉得他是瞎指的。
“因为他在看她啊。”林守溪柔声说。
宫语一愣,将画拿近,发现这清瘦少年真的在偷偷瞥向另一位少女,目光拘谨。她心头一动,抬起头时,发现林守溪也正静静地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
那一日,也许是被宫盈与小颂的故事打动,也许是血气上涌野火蔓延的冲动,他们也记不清是谁主动的,总之,一片昏暗的洞窟里,这对师徒不知不觉间拥吻在了一起。
红唇厮磨,舌尖缠绕,浓情蜜意在饱满的唇瓣上洇成更浓的艳色,香舌勾缠声、吞咽声、娇吟细喘声,一切动人心魄的声音在红唇分离时化作藕断丝连的纤长香津。
林守溪有些茫然,似在惊愕于刚刚的所作所为,宫语则柔媚一笑,觉得师父还可以再好好开发一番。
他们将笔记收好。
关于笔记上的内容,两人闭口不谈。
之后,为了帮助三花猫重新驾驭苍碧之王,他们开始在雪原上行走,去往一个又一个村落,帮助他们解决难题,无论是缺水缺柴还是大妖进攻,他们都不遗余力地帮村民镇民们解决。
三花猫觉得自己像一个存钱罐,外部世界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愿力捏成铜币,往它身体里塞。
这段时间里,宫语始终偷偷盯着那具皇帝之尸。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哪怕是三花猫都开始怀疑,那天晚上,它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慕师靖则没有太多的想法。
被林守溪与宫语联合调教的事令她念念不忘,那天夜里,她像是一个犯了错后被爹娘联手管教的小女儿,跪趴在地,羞耻无比,她可不喜欢这样,她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沉心静气,运筹帷幄,与这对恶师徒迂回而战。
只是,慕姑娘可不是沉得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