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忽然问我:“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因为我惹我老爸生气了。”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没有人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地跪一整天。”秦琴忽然大声地叫嚷。
“因为……”我仰起头,让雨水冲刷脸颊,“我想忘记你。”
我何尝不知,老爸会因为我那句“想退出青龙会”而勃然大怒。我以为老爸的惩罚,是能够让我忘记感情的苦药,最后才发现,那只是一剂麻醉药。
秦琴半晌没有说话,接着又问我:“我在你眼里真的很笨吗?”
“是的。”
秦琴转过头,无言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但是,傻瓜,那有什么关系。贝多芬连乘法都不会。”我对她笑笑,轻轻撞她一下。
秦琴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善美姐离开慕尼黑的时候对我说,只要你觉得那个人好,就不要放弃。所以我就来这里找你了。我是不是一个很没有主见的人?”
我跪在原地,紧紧握住她的湿润而冰冷的手,“对不起,秦琴。”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向人说“对不起”,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和秦琴之间的坚冰被这句“对不起”敲个粉碎。
雨逐渐地停了,但风刮得更加厉害。身上的雨水慢慢被吹干,让人感到更加寒冷透骨。
我还是撑着伞,替秦琴挡住刺骨的寒风,两人像是山顶的雕塑一般,僵硬地安置在这里,对外界的反应变得迟钝。
我的脑袋越来越沉重,所有的念头在大脑里飞快地旋转,身体的神经像是电线短路一样,断断续续地失去知觉。我知道,从中午一直跪到午夜的我,终于要顶不住了。
呼~强风把我手里的雨伞刮走,我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倒地的一瞬间,我感觉到秦琴扑在我身上,又朦朦胧胧地听到王福老先生的叫喊:“林风,你儿子真的不行了。”
老爸这只老狐狸,原来早就来了,一直在旁边看着我……我再也支撑不住,残存的一点知觉也被强风刮得一干二净。
等我恢复知觉,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老爸和王福老先生都在我房间里,惟独没有秦琴的踪影。
“秦琴呢?”我有气无力地问道。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击中一样疼痛无比。
“你说那个小姑娘?她也晕过去了,在另一个房间里休息。”王福老先生走到我床边,摸摸我的额头,递给我一碗中药汤剂。
老爸瞪着我,“哼”了一声,走出我的房间。
我看着老爸离去,皱着眉头将中药喝下,还想问详细的情况,王福老先生摆摆手,“你很虚弱,不要说太多话。放心吧,那个小姑娘只是虚脱,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听到这些话,我才放心地点点头。
“你好好休息,等你精神好一点,我有话要问你。”王福老先生关爱地看我一眼,带着药箱离开我的房间。
我摸索半天,终于在床边的衣服口袋里找到手机,急忙拨通秦琴的手机。
“林天,你怎么样啊?”秦琴的言语之中充满关切,听她说话的音量,我知道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我没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