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质疑,顾左瞬解释道:“今日不少武人在,大家都能看到双方的厮杀,乡兵多人被刺,可却不肯按照规矩退出来……并无作伪。”
那群乡兵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武人们都在唏嘘摇头,觉得这等军中败类就该赶出去。
文官们看向武人,看到的全是肯定的神色。
这不对吧!
沈安竟然真的知兵?
虽然不知道国子监赢得是否有情弊,可大家刚才都感受到了学生们的那股子气势。
很了不得啊!
有人赞道:“沈待诏果然厉害,竟然能带出这样精神的学生出来。”
有人嘀咕道:“某也读过兵书……”
包拯怒喝道:“你那是赵括,纸上谈兵罢了。”
那人抬头道:“沈安也是纸上谈兵,某却不信……”
正好沈安回来,见状就森然道:“那你也可以去操练一批学生,某给你半年可好?半年后大家披甲厮杀演练,输的那人辞官归家,你可敢吗?”
马丹!竟然敢冲着老包发飙,找死呢!
那人目光闪烁,说道:“某公务繁多……”
这是托词,准备避开这个赌约而不损面子。
沈安冷冷的道:“公务多,想来官家也乐意见到读书人文武全才,要不……”
“好了。”
赵祯出面止住了这次冲突,看似平常,可却多看了那人一眼。
完蛋了!
那人面色发青,知道自己上了黑名单。
官家没事不会多看你,一旦他多看你了,不是准备大用,就是准备……弃用。
那人自忖没啥长处和功劳,所以悲伤不禁涌上心头,如丧考妣。
他只是嫉妒沈安得胜,妒火太盛,压不住了想刺一刺,可没想到包拯竟然会为沈安出头,这事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富弼点头道:“竟然还知兵,官家,难得啊!”
赵祯抚须看着沈安,微笑道:“是难得,不过不许自满,且好生教书……”
这话里的含义颇浓:好好干,朕记得你的文武双全,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沈安应了,心中得意欢喜,恨不能高歌一曲来宣泄情绪。
在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心中在发酸,而后赵祯的话散了出去,那些来观战的文人更是心丧若死。
他们都认为今日会是乡兵赢,甚至私下都有打赌,可没想到结果竟然和大家想的相反。
有人低声道:“早知道这乡兵如此无能,咱们也能找些学生操练起来,然后击败他们……以后也是文武双全了呀!”
顿时不少人都颇为意动。
文武双全啊!
这个以后升官也是一项加分,以后有了机会更是能上马统军,成为宰辅的备选。
谁不渴望堂堂正正的走进政事堂?
谁不渴望升官发财?
有些人的眼珠子都红了,全是嫉妒和野望。
只有王安石,他站在那里看着沈安,喃喃的道:“这不会只是一次比试。”
他想了许久,跟着众人一路回城。
等到了值房里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沈安难道是想提高武人的声望?”
……
没人知道沈安想干些什么。
他每日依旧去国子监授课,杂学教授的越发的欢快了。
回到家中,他会给赵仲鍼授课,王雱也会来,就是折克行让人头痛,每每说要去操练邙山军,然后偷了酒精跑路。
从此每天庄子上都有操练的声音,从不停歇。
沈安觉得自己能这样蛰伏着也不错,每天的日子稳定的就像是后世的老家伙们一样,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半天。
王天德就像是一个圆球,顺着滚进了沈家。
“安北,今日交货,大家都等着你呢!”
在签订了契约之后,经过各方努力,第一批货物总算是生产出来了,今日就是交货的日子。
一行人赶到了庄子上,此刻这里全是大车。
车夫们站在边上大声的说话,言谈间都是欢喜。
“这些商人各奔南北,这一路可是够远的,若是车夫不肯尽心赶车,导致货物颠簸坏了,他们能哭死。所以他们给了大价钱,这些车夫来回一趟就赚大了。”
王天德说话间竟然有些羡慕之色,沈安不禁叹道:“你的身家丰厚,难道还羡慕几个车夫挣的钱?”
王天德老脸一红,说道:“这不是习惯了吗,见不得人赚钱。”
这人都钻进钱眼子里去了,沈安摇摇头,下马,走向了迎来的商人们。
“见过待诏。”
一群商人隔着老远就躬身行礼,有的生疏,有的熟练,说话的腔调也是各有不同,一时间谀词如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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