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湖光水色令人着迷,边上的诗词难得有一首能入耳的,就和噪音没啥区别。
沈安已经忍这些噪音很久了,若非是他涵养好,怕是会出言讥讽。
要以德服人啊!
他的笑容很诚恳,众人都纷纷摇头,有人嘀咕道:“怕是做不出诗来,所以在装傻。”
“今日盛会,文采风流,诗篇纵横,这等滥竽充数之人怎么混进来的?”
这一路沈安都落在最后面,和几个乡兵在一起,所以被这些人认为是个小吏。
人喝多了的之后反应各自不同,有人会发呆,但更多的人会兴奋。
曾公亮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那些文人争先恐后的在介绍着自己,还把自己以前的诗词文章背出来,请他指正。
曾公亮忙的不可开交,但却很是欣慰。
好为人师的毛病谁都有,曾公亮此次准备一路刷些声望,所以更是有问必答。
有几个喝多了青年文人在奚落着沈安,而边上的人都在笑。
沈安看着杯中的酒,不禁苦笑起来。
邕州最近出了一种好酒,他们出发时,萧固收集了一批让他们带在路上喝。
这种果酒酒精度不高,但味道极好,让人难忘。
曾公亮准备送几坛给官家喝,再留几坛给宰辅们,所以很抠门。
沈安也要了几坛,准备送给老包和未来的老丈人他们。
所以今天就带了一坛酒来,曾公亮那边要了大半,和知州、德高望重的几人喝,然后赞不绝口。
剩下的一小半就在沈安这里,这厮细细品尝着美酒,让人垂涎欲滴。
那些人没资格喝,但听到曾公亮那边不停有人称赞这是美酒,就忍不住了。
你特么别顾着喝酒啊!赶紧作诗,让咱们也趁机混点好酒喝。
“某不会作诗。”
沈安又喝了一口美酒,然后叹息一声,仿佛是在赞美。
“那你会什么?”
“某会……喝酒。”
闲着也是闲着,沈安在逗弄这群人。
这些人还不自知,就纷纷出言挑衅。
沈安有一搭没一搭的挑逗着这些人,然后看着湖面,心中挂念着妹妹,还有那个少女。
太学肯定会翻身,对此他有极大的自信。
也就是说,回去就得准备商议婚期了。
今年?还是明年。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在旁人的眼中却是得意。
哥就是不给你们喝。
小坛子就在他的脚边,想喝就用勺子舀在杯子里。
“呸!只是个滥竽充数的家伙罢了!”
一个年轻人终究忍不住了,呸了一下,然后负手过去,准备去吹捧曾公亮一番。
“好诗!”
那边一阵嘈杂,接着曾公亮起身看过来,说道:“没想到在饶州竟然能听到这样的金石之音,安北,来,咱们一起来品品这首诗。”
沈安皱眉道:“曾相,某不懂这个啊!”
他刚才已经听到了,这首诗大抵就是说人活世间,就该品行高洁,百折不挠等等,就是一首励志诗。
这首诗不错,但却有些无病呻吟的毛病。
沈安拱手道:“刚才已经听到了,惊为天人,曾相算是有福了,回头这诗人人传唱,曾相重人才的美名也会随之远扬……”
这等违心的夸赞他张嘴就来,曾公亮笑眯眯的,很是高兴。
韩琦不是个好上官,那厮是首相,以后宰辅们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所以他需要些声望。
曾公亮不禁大笑起来,而诗的主人,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傲然看过来,说道:“诗词只是小道罢了,不值当什么。当年周瑜在此练兵,孙仲谋北望江山,何等的英雄气概……千百年来,东湖流水悠悠,让人感慨。只是某却做不出那等气势的诗词,憾甚!”
众人一阵唏嘘,却没人来接茬。
有气势的诗词都在汉唐时,被那些前辈们作光了,及至大宋,婉约就成了主流,偶尔几首气势不凡的诗词也被淹没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