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杰看了沈安一眼,微笑道:“不多,三万贯罢了。”
嘶!
三万贯?
这可是一笔巨款,郡王府铁定是把老底拿出来了。
要是输了,北海郡王府怕是要了紧裤腰带几年苦日子了。
他看向了沈安,挑衅的道:“苏轼三等,可敢吗?”
边上有人惊呼道:“三等?大宋立国至今,能过了三等就只有吴育一人而已,这……必输的吧。”
“太狠了,沈安若是接了,三万贯啊!若是输掉三万贯,他再有钱也得吐血。”
“他当然不会接这个赌注!”
“……”
邓杰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不禁想起了刚才赵允弼的话。
——制科御试过三等比考状元还艰难,那苏轼虽然有才,可官家却不会轻易把三等授予人,所以就咬死了三等,稍后放话出去,老夫要让沈安丢个大脸。
为兄弟来出头,结果灰溜溜的不敢对赌,这人就是色厉内荏啊!不堪重用!
赵允弼在家中备受煎熬,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给沈安一棍子。
而且若是能赢,那就是三万贯,好大一笔巨款啊!
这时李二哥回来了,他冲着沈安拱手道:“我家主人说了,十万贯不是合适的赌注,不管输赢都会伤了和气。所以家主人说了,五万贯,不管输赢都当是交个朋友。”
咦!
沈安没想到一个开赌坊的家伙竟然这般大气,就笑道:“如此也好,来一份赌约吧,沈某画押。”
五万贯自然不可能带现钱来,所以就需要契约。
李二哥笑道:“家主人说了,待诏家大业大,五万贯不过是小事而已,无需留下文字……”
留下文字就是留下了把柄,看邓杰的模样,分明就希望能拿到沈安画押的契约,然后拿去找人弹劾。
这是在释放善意!
沈安微笑道:“如此也好。”
双方不动声色的完成了一次善意释放,邓杰就喊道:“李二你来看看,这是郡王府管家的画押。”
邓杰过去看了一眼,问道:“要多少?”
邓杰咬牙切齿的道:“三万贯。”
李二哥点头道:“郡王府的名头值三万贯,如此某就接了,做这个中人。”
邓杰看向了沈安:“敢,或是不敢?某等你一句话!”
沈安淡淡的道:“三十万贯你可敢吗?”
邓杰冷笑道:“你有三十万贯吗?”
香露大规模贩卖给外藩商人没多久,沈安的家产绝对没三十万贯。
沈安笑了笑,陈洛说道:“只要我家郎君出去说一句要三十万贯,汴梁的豪商会蜂拥而至,利息都不要,只求多拿些香露去贩卖……你以为自己是谁?”
邓杰的面色涨红,羞怒道:“三万贯可敢吗?”
沈安要调集三十万贯真不是事,但邓杰却不敢接。
哪怕他觉得赢定了,依旧不敢。
“北海郡王果然是胆小如此吗?”
沈安没忘记讥讽一下赵允弼,然后说道:“三等吗?某应下了。”
苏轼的心中瞬间就被暖流给包围了。
制科三等的难度之大,大抵就相当于一个乞丐突然中了一个亿。
不说这里面的运气,只说难度。
所以没人看好苏轼,但沈安却愿意拿八万贯来赌他过三等,这是什么?
这就是情义!
此刻苏轼只想到了一首诗,很简单的诗。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安北待我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