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不急着吃,某先去寻舅舅感谢一番。”
贾俊急匆匆的去寻自己的舅舅,可舅舅家大门紧锁。
“去外面做官了,这人原先没本事,就做个小官厮混,不知怎地就突然被人赏识了。”
贾俊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的舅舅原先在汴梁为官,只是个小官,混日子而已。
按照他的推算,舅舅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他突然外放,这必然是寻到了大腿。
谁愿意给他做大腿?
贾俊回到家中,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男人在外面受了再多的委屈和打击,回到家中后也会忍着。
因为他们觉着自己是一家之主,是一家的大梁。大梁若是垮了,妻儿必然会惶然不安。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宗正寺。
“那个傻子……宗正寺主簿原先是不授人的,只是个记禄官。”
大宋的官职很复杂,所谓记禄官就是给你发工资……也就是定档的职称。对,可以把记禄官当做是职称。
“原先也是实职,只是这里是宗正寺,里面全是宗室长者或是各家郡王,谁做这个主簿都是受气筒,在连续跑了几个主簿之后,就没人敢来了。”
“这贾俊原先在地方为官多好?非得要到宗正寺来。上次还有人说若是有人来做这个主簿,他就给那人好处,只是不知道贾俊来了,谁拿了好处。”
这里是一个值房的外面,里面有两个小吏在说话。
贾俊只觉得心中就像是被火焰在焚烧着,一股子郁气越积越多。
这分明就是被舅舅给卖了啊!
舅舅一头拿了他的几百贯,一头就把他卖给了赵宗实,就和卖猪一样,然后自己得意洋洋的去地方为官了。
某就是一头猪啊!
随后的几日,宗正寺的许多事都被送到了贾俊这里,大多数小吏们和杂役办了,可剩下的事儿全是他的。
不过是三日,贾俊就上火了,嘴角长了几个燎泡。
“官人,你还好吗?”钱氏觉着他的状态不对。
“为夫新到宗正寺,自然是要勤勉些,做个样子也好啊!”
贾俊笑眯眯的安慰了妻子,第二日照常去上衙。
他的上官叫做赵仲林,算是宗室,但有些偏,他走进值房,皱眉道:“臭!”
贾俊吸吸鼻子,没觉得哪里臭。
赵仲林板着脸道:“可知本朝的宗室分类?”
贾俊点头,“下官知晓,太祖、太宗、秦王三脉。”
太祖是赵匡胤,太宗是本朝的老祖宗赵匡义,而秦王就是赵匡胤的第四子,二十三岁就早早去了,死因……不明。后世还把他弄成了什么八贤王,手持祖传金锏,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就和包青天的传闻一样,什么狗头铡,龙头铡。
可赵德芳二十三岁就去了啊!
赵匡义登基后,赵匡胤的儿子不是被逼死,就是被病死,赵德芳还敢玩什么金锏?躲家里避祸都来不及。最后还是年纪轻轻就去了。
兴许是因为他死于床上,这个死法比较平和,所以赵德芳这一脉就被厚待,算是当今宗室的三脉之一。
赵仲林干咳一声,“宗室繁衍生息,生老病死经常有,去年的还没查验,你接手此事,好生做了。”
“此事……就下官一人吗?”
这是属籍案的事儿啊!
怎么弄到主簿这里来了?
赵仲林皱眉道:“宗正寺缺人手。”
这不对吧。
贾俊纳闷的道:“昨日下官还看到属籍案的同僚们在外面晒太阳呢!”
那伙人无所事事的在晒太阳,你却把他们的事儿丢给某,这不妥吧?
不,这是妥妥的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