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雨大步出去,随后有军士在封门。
“每日三餐有人送,茅房才将挑的大粪,你等只管拉……”
有军士在外面面无表情的念着。
“可是棉被呢?床呢?”
州衙前面是办公的地方,没床。后面是知州的地盘,有床,可也就是几张而已,他们这些人怎么睡?
郑秋雨没心情管这个,他站在州衙的外面,苦笑道:“沈安啊沈安,老夫自诩胆大,可和你相比却远远不如。只是你莫要被擒才好。若是绝境之下,宁可自尽,也不可丢了大宋的脸面。”
……
十天之后。
曹佾的神经已经要崩溃了。
这一路他们遇险无数,每每在最危险的时候躲过了辽军的巡查。
刚开始时,那种惊险刺激让他觉得人生如此才有意义。
可刺激太多之后,他觉得自己虚了。
“前方就是幽州城,辽人的南京城。”
沈安站在小土包上,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用那种文艺青年的姿态说道:“数十年前,太宗皇帝兵败在此,今日我等当凭吊之。”
说着他就闭了一下眼睛,曹佾问道:“你这就算是凭吊了?”
“是啊!”沈安很随便的道;“难道还得要烧香?”
前方皇城司的魏明和杨琪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辽人。
“见过沈龙图。”
辽人一口字正腔圆的汴梁话,却是密谍。
“这是贺宝。”杨琪简单介绍了一下,“南京城中辽人查的严,为了让他能潜伏下来,皇城司耗费了三个兄弟。”
沈安点头,知道皇城司是使用自杀式的方式让这位贺宝消除了嫌疑。
贺宝看着很憨厚,身上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很难闻。
“小人在城中是拉粪车的。”
沈安眨巴了一下眼睛,“难道让咱们进粪车里……被拉进城去?”
贺宝点头,“没人会查验粪车,最是稳妥不过了。”
沈安看了曹佾一眼,“老曹,你的机会来了。”
“放屁!”曹佾骂道:“某宁可战死在这里,也不肯在粪车里蹲着。”
想想粪车里的东西,沈安干呕了一下,曹佾更是不堪,直接转身开喷。
贺宝诧异的道:“您误会了,小人家里有新的粪车,只需在外面涂抹些粪便就是了,里面干干净净的。”
呃!
曹佾回头,眼泪汪汪的道:“安北,饶命啊!”
沈安看了黄春一眼,黄春正色道:“郎君,城门那里没办法,出城不用,可进城要查验身份。”
“自从大宋北伐的呼声越来越高后,城门口查验就严格了许多,否则也无需用三个兄弟的死来让小人成功潜伏下来。”
贺宝低下头,沈安深吸一口气,“好!”
于是在第二天的午后,贺宝拉着粪车出来了。
“城外有豪强的地,跟着大宋弄什么粪肥,这不每日都要小人拉了出来,就直接倒在田边的坑里,臭烘烘的。”
粪车看着外表肮脏,可打开一看,里面全新。
沈安交代道:“老曹要进去,春哥也要进去,宝玉和李宝玖,这样就是五个人,闻小种。”
闻小种点头,“小人誓死保护郎君。”
他心中默念道:某不会让小娘子失去兄长。
“出发!”
粪车一路回程。
守城的军士见到贺宝就避开了,甚至都不想看一眼。
人就是这么的古怪,上面吃着美食,觉得是无上享受。下面每日拉撒,却把那些美食的残渣认为是人间最污秽的东西。
几趟之后,六人被成功的运进了城中。
到了地方后,沈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召集人议事。
“幽州城就是辽军对大宋的第一道防线,弄清楚兵力部署,弄清楚城防,这是咱们的首要目的。”
闻小种送来了大饼,沈安接过,继续说道:“其次就是给辽人提个醒,让他们知道某来过这里。”
曹佾摆手拒绝了大饼,他现在没有一点胃口,然后问道:“怎么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