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去啊?值得吗?”
黎望当然无法回答白玉堂的问题,他终于写下最后一位香料,也不吹干墨迹,只放到旁边阴干。外头此刻金乌西坠,金黄色的斜阳从窗户间隙透进来,有股别样的暖融感。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黎望将干透的方子提起来,站起来道:“小生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啊,什么问题?”还有黎知常需要想这么久的问题吗?
“叶老先生说,孔雀胆之毒来自于西域,已有几十年没有出现了,既然这毒如此难得,胡天伦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得到的?”
白玉堂一听,也很是疑惑,但也提供了思路:“前些时候,西域的商队不是入京了嘛,说不定他是从那里偶然得来的。”
“那他又为何将孔雀胆用在云仙身上?他这种色胚,即便想对云仙不利,最多是用强,把人毒死这种操作,还是在凤仪坊这种地方,他怕不是觉得他爹的官位坐得太稳?”
就前段时间胡天伦和刘正顺在凤仪坊起冲突,就有不下三个言官上本参人,至于他为何会知道,谁让他爹是言官头子呢。
“况且,胡天伦这种人,得了毒药,还随身带在身上的可能性,你觉得有多少?”
五爷听到这里,已然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他就发声了:“你居然在替那胡天伦说话!黎知常,你变了!即便不是他出手,像他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一刀铡了岂不更痛快!”
……就很五爷式发言。
“容小生提醒一句,包公从不冤枉人的。”黎望走到门口,唤来小厮吩咐其将腌鱼方子送去厨房,转身才道,“所以,五爷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那万一,就是他呢!刘正顺当时就在现场,他亲眼目睹,难不成还有假?”
黎望打了个哈欠,顺遂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支着头道:“你方才的原话,是刘将军听到云仙姑娘的惊呼声,冲进云仙姑娘的闺房救人,见房内只有倒地吐血的云仙姑娘和一脸惊慌失措的胡天伦,这并不是他亲眼目睹胡天伦行凶杀人。”
只能说,云仙被毒害时,胡天伦是在场的。
“难不成,你真信了那胡天伦的鬼话,是云仙自己服的毒?”五爷立刻套用了好友的质疑,道,“这云仙姑娘乃是凤仪坊的花娘,孔雀胆这种西域奇毒,她怎么会有?”
这就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了,云仙姑娘和胡天伦都没什么可能接触到这种毒,反倒是刘正顺,他从边疆打胜仗回来,更有几率接触到这种诡毒。
见黎知常难得被难倒的模样,五爷忍不住调侃起来:“你也有不懂的时候,既然好奇,不如等升堂,你自个儿去瞧瞧?”
黎望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功课,尚且能在应付的范围内,便道:“也行。”
于是等到隔日升堂,黎望就跑开封府蹭吃葱油臊子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