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杨兴祖指定已经开始道歉了,可边关三个月,又经逢杨家大变,他到底是变得强硬一些了:“娘,我累了,您能稍微心疼我一点吗?”
杨谢祖听得羞臊极了,从前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家里的优待,若是他想做活什么,娘就会第一时间制止他,说他生下来就是享福的,他若是受苦,娘比他更痛。
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做活。
可现在真相大白,娘对他这么好,是因为杨爹的临终遗言,他不是什么生来就享福的人,而是因为杨家对他愧疚,所以才在杨家获此优待。
也因为他的存在,大哥如此隐忍,甚至嫂嫂怀孕,朝廷征召令下来,娘也不要他去边关,反而一定要大哥去。
如今大哥失去了写字的右手,又跟嫂嫂和离,杨谢祖想起那位公子说的话,忽然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前头二十余年,他从未想过未来,但现在,杨谢祖想试着努力一番。
于是,就在杨兴祖和杨氏陷入沉默之际,杨谢祖忽然开口:“娘,大哥,县里的虎威镖局在招镖师,我想去应征试试。”
“谢祖,你……”
杨氏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小儿子坚定地开口:“娘,我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了。”
杨氏忽然一愣,她看着两个儿子,一个亲生的,一个不是亲生的,却都没有顺着她的心意,就在这一刻,她心头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寂静得可怕,就仿佛她这几十年来的坚持,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一般。
杨氏忽然没了精神,哀叹一声后,道:“算了,随你们吧,娘是管不了你们了。”
今日天气好,巽羽楼的生意也非常好。
黎望他们来的时候,分明还没到饭点,大堂里却座无虚席。前段时间因为五爷的横幅,有不少食客都认得白玉堂,这会儿进了楼,五爷简直比黎望这个东家还要受人瞩目。
反正展昭和黎望都在三楼坐定了,白玉堂才将将脱身。
“看不出来嘛,五爷你人缘这么好啊。”黎望忍不住打趣道。
白玉堂倒也实诚,喝了口茶才道:“非是五爷人缘好,而是他们嫉妒我吃鱼肉焖饭不用排队。”
这可是巽羽楼独一份,谁听了不嫉妒啊,可五爷武功好啊,满汴京城可能也就一个展昭能与之匹敌,于是大家伙儿就转变思路,决定跟五爷打好关系。
毕竟巽羽楼的东家神秘莫测,可白五爷却经常来,若是交好,说不定就能去三楼吃饭了呢,君不见那开封府的展护卫便因此得了利。
“哦?既是如此,那等冬令时的什锦八宝饭上架时,也给晏四一个这种特权好了。”黎望非常贴心地开口。
八宝饭五爷可不在意,只道:“随你,不过说起来,晏四这家伙,最近怎么都不出现了?他去哪儿了?”
黎望还真不清楚,最近他病了一遭,晏崇让的问信礼倒是收到了,人却没见着。
倒是展昭,消息非常灵通,闻言就道:“崇让兄接了公差,去陪都洛阳公干去了。”
“……他别不是因为点菜八宝饭,被同僚烦的,所以才躲出去的吧?”五爷随口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