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听得脑仁疼,忙叫人将两人拉开,才道:“肃静!开封府重地,岂容你二人喧闹!若再吵闹,本府便要治你们的罪了。”
石母当即哭着跪倒,也没看到石永靖难看的脸色,当即道:“大人,求大人替民妇做主啊。”
“老夫人起来说话。”
石母一听,当即站起来道:“大人,便是此人,散播吾儿的不实传闻,求大人狠狠治他的罪!”
柳青平却丝毫不怕这老虔婆,扬声道:“老夫人,什么叫不实传闻?小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问你的好儿子石永靖,他敢在包大人面前否认吗?”
石永靖确实不敢,而那脉案,也无从否认。
“这不可能!你胡说!”石母急得找儿子,喊道,“永靖,你说话呀!你现在又没醉,怎的好赖话都说不来了!”
石父早逝,石永靖是被石母一手带大的,骨子里还是有对母亲威严的恐惧,听到这话,他才开口:“娘,你怎么来了,这里的事情,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个屁!当年若不是为娘,你那优柔寡断的性子,别又被那姓沈的哄了去!”石母显然非常不喜欢沈柔,说了两句,才想起来这是开封府,便道,“你老实呆着,为娘替你找回公道,便带清儿一道回家去。”
石母想得好,若有包大人替她背书,永靖的不育传闻自然便能散了,还能叫这个奸夫吃牢饭。
柳青平见这刁婆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当即假模假样道:“若大人信不过小生呈上的脉案,可叫其他的大夫再来一诊。当初的事情,小生碍于救命之恩,回家后日日愧疚,近些日子睡觉梦里总能听到那孩子的哭喊声,叫得小生心里苦痛,便急急收拾了行囊赴京。”
“石永靖虽对小生有救命之恩,可……他为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夫不仁,为父又不慈,想那小儿柔弱无依,小生愿意将那孩子带回家乡抚养,绝不会苛待,更不会动辄打骂。”
读过书的,漂亮话都会说,包公却觉这柳青平眉眼藏奸,绝非善类。
石母吃了没文化的水平,公堂之上也不敢带脏话,只能气愤地喊:“我不信!我儿便是京中最好的大夫,他自己难道还会诊错吗?”
“医者不自医,老夫人该是明白的。”
石母愈发堵心,却依旧不信儿子不能生育这件事:“万一是你,将那什么大夫收买了呢!”
反正在石母眼里,全天下的大夫加起来,都没有她儿子厉害。
“还请老夫人慎言,柳某身无长物,哪里有银钱收买京中的大夫?”柳青平以退为进卖惨,恶心得石母立刻求包大人做主。
包公审这种案子,头也是很疼的,于是他道:“也好,若你二人都同意,本府便请神医叶青士来开封府一诊。”
天下名医并不少,但若叶青士敢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纵使是石母,也不敢说叶老先生的半点不是。
而柳青平呢,他觉得更好,保和堂的牌子到底没有叶神医来得响亮,这一次夺子之行,他必要成功。
反倒是石永靖,他想反对,但石母一个眼神杀过去,他就没声了。
叶青士今日正好有空,便拉了两个壮丁替他晾晒药材,黎姓壮丁老大不愿意了,翻弄的手速显然很慢,而另一位白姓壮丁呢,更是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脑子里全是怎么查朋友们对他隐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