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好办法?”黎望状似好奇道。
展昭直接就将旧案卷搁到人面前道:“卷宗所述,吴家失火案,死者一百二十一人,其中包括大徒弟段平夫妻,二徒弟许仲开,三徒弟赵季堂,按照上面的说法,吴家无一人幸免,均葬身于火海。”
展昭没说的是,当时经手此案的官员认为吴家失火,乃是江湖寻仇,又因为没有苦主上诉,故而很快就被列为悬案。
一般朝廷处理江湖人的恩怨,多是这种处理方式,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大的命案,包大人都没有什么印象的原因了。
黎望随便瞄了两眼卷宗,便放下道:“既是如此,展兄认为是那吴氏认错了人?”
展昭不好说,但以方文的态度来讲,他是赵季堂的可能性极高。
“看来展兄心中已有答案了。”
“嗯,只是这案子没有任何证据,恐怕很难给人定罪。”就像五爷说的那样,若是官府难以给凶手定罪,倒不如放吴玉贞出去,用江湖人的手段了结这段血仇。
展昭为人,最是嫉恶如仇,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正义不被伸张,恐怕比砍他一刀还要难受。
黎望见他这副神情,忽然将旧卷宗又塞回了人的手里,道:“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
黎兄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展昭立刻道:“怎么说?”
“很简单,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倘若方文真是赵季堂,那么他的户籍必然有问题,假造的痕迹可以掩盖,但是他的脸,总归是不会变的。”
“可是,这都十年过去了,我去哪里找认识赵季堂的人?”倘若是什么江湖闻名的人物,可能找起来不是很困难,但赵季堂显然不是。
黎望便道:“展兄,我的意思是,你就没觉得这份旧案卷,过于潦草了吗?”
青州北海郡,并不是一个江湖人势力很猖獗的地方,吴家作为当地的大族,一夜之间,死了上百人,即便被认作是江湖人寻仇,也不会潦草到这种地步。
“是有一些,但十年前的案卷,遗失漏缺也有可能。”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案卷上的死者名单,却一点儿也不潦草,甚至有名有姓,没有任何的遗漏,展兄,你懂我的意思吧?”
展昭也不傻,当即道:“你的意思是,当初赵季堂诈死的消息,官府的人可能知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否则吴玉贞一介女子,又带着孩子死里逃生,若你是她,第一反应是什么?”
肯定是报官,然后去抓凶手。
可吴玉贞却并没有这么做,甚至她带着一双儿女立刻逃离了北海郡,这就很令人费解。
黎望又指向名单最前面的吴家夫妇道:“这上面写段平一家四口,都葬身于火海,可事实上,除了段平,吴玉贞母子三人都逃出生天,可奇怪就奇怪在,案卷上写了这三人的名字,展兄你不觉得奇怪吗?吴玉贞是成年女子,烧焦了可能认不出来,但两个小孩子身形非常好认,但凡捡骨的人仔细些,都不可能没有发现。”
要么,是当初办案的官员做事实在过于草率,要么……就是当时有人,将吴家命案的事情压了下去。
倘若方文真是赵季堂,那么林书善是许仲开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两人在青州北海郡犯下命案,又堂而皇之地改名换姓,十年之后,摇身一变成了汴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善人粮商,如今又跟卤石走私案牵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