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入了官场,便免不了官场应酬。
任凭黎望家世出众,若是一次都不去,总归影响不大好,酒水可以不喝,但人都不到,难免要被人说性子高傲不合群。
黎望本人是不怎么怕别人说闲话的,但就怕老头子听不得,便捡着感兴趣的聚会赴约。
新科进士初入官场,除却一小撮进入翰林院的,绝大部分留在京城的进士,都入了各司衙门,待稳定下来之后,就是各种结交人脉的官场活动。
“论说人脉,黎知常你还需要结什么人脉啊?”白玉堂刚从西北转了一圈回来,好不容易逮到闲下来的朋友,忍不住吐槽道。
“我是不需要,但别人想要结交我啊。”黎某人状似无奈地开口道。
……好家伙,这货混官场果然是如鱼得水。
但怎么说呢,话倒是没错,五爷却见不得人得意,只道:“你个七品芝麻官,还没有五爷品阶高呢,怎么条条道道这么多?”
说起五爷的品阶,那就又得老话重提冲霄楼了。
毕竟差点儿在里面丢了一条命,官家知道后,便给所有参加冲霄楼的江湖义士封了官,各个都是四品带刀侍卫,虽是虚职,但论说品阶,黎望还真得向五爷行礼。
“下官自比不上白侍卫英勇无畏,敢拿性命拼前程,区区七品翰林侍讲,自然入不得白大人的眼。”
这话,显然是阴阳怪气得五爷浑身难受了:“得得得,说不过你,你最近这么忙,身体还吃得消吗?”
“还行,叶老先生说尚且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这名医看着,泡了两年多的药浴,黎望的身体强了不是一星半点,至少现在他走出去,别人不会一眼断定他痼疾缠身了。
“那就好,走走走,陪五爷去巽羽楼吃顿好的,好不容易逮到你,眼看着就要中秋佳节了,你真的不推出签王活动吗?”
前段时间,晏崇让从翰林院“毕业”后,就申请了外调,这会儿正在去赴任的路上,没了晏四的影响,五爷自信心暴棚,自问签王绝对会落入他的手掌心。
“……这事儿,你得问南星。”他自从入仕后,就很少过问巽羽楼的经营情况,能放手给南星的,他都已经全权交托给南掌柜了。
“他啊,现在鬼精鬼精的,学你说话一套一套的,真是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说起这个,五爷就痛心疾首,好好的小书童,非要学黎知常,哎。
南星此刻,却神出鬼没道:“少爷聪慧过人,口才了得,我向少爷学习,何错之有?难道,要学五爷逞凶斗恶不成?”
“啧啧啧,黎知常你瞧瞧,我好歹也是巽羽楼的客人,这便是你们巽羽楼的待客之道吗?”五爷义愤填膺的声音刚落下,二楼隔间里居然也传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便听得人高声道:“曾南和,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连瓶好酒都没有,便要请我们吃饭?”
曾南和?黎望的记性甚好,这人该是新科进士第二十五名曾鹤,后考了翰林院的庶吉士,因是寒门出身,分配的上峰又不同,故而与他只是点头之交。
这家伙,不是比他还要少参加“线下聚会”吗?怎么今日,居然有时间来光顾他的生意了?
“这人什么毛病,别人请他吃饭他还挑三拣四,上辈子酒鬼投胎啊?”就算是江湖人,也没有追着人要酒喝的道理啊?
五爷的吐槽声刚落下,隔间里响起了另一把“怯生生”的声音:“王兄莫怪,我今日才知道巽羽楼不卖酒,我这便出去买些好酒来。”
说罢,便有个人影冲了出来,因是走得急,并没有看到二楼往三楼的楼梯上站着的黎望。
“他这也太好欺负了吧?”就这搁官场上,怕不是要被算计死吧?五爷即便是不混官场,都觉得这绝对就是一只小白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