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黎知常你该啊!你居然也有今天!”
黎望这群朋友里面,就属五爷笑得最大声,堪称黎知常官场头号黑粉,看到他跟人掰头翻车,简直比黎家政敌还要开心。
说来,也是黎望自己得意过头,入了官场被捧得太过,他又很是办了几桩漂亮事,戳了不少人的眼。黎家本就是世家,总归有看不顺眼他家的势力,几方官场老油条共同设计,黎望又仗着聪明和武功胆大妄为,最后就……翻车了。
要不是展昭和狄青及时来捞他,现在他大概还在中牟县养伤。
哎,中牟县这地方,简直是官员折戟凶地,去一个跌一个,黎望难得有些羞恼地想。
“你别不说话啊,跌一跤又不丢人,五爷当初刚出江湖那会儿,不知道被人骗了多少银钱,你看我沮丧难过了吗?”
黎望:……好像更沮丧了。
白玉堂见朋友难得这般表情,又想笑又无奈忍笑,忍了好一会儿才道:“别恼了,虽然你中状元后,是得意了些,但他们既然敢算计你,你就得还回去啊,在这里自己跟自己闷气,多不划算啊。”
“叶老头不是说你不能多气,气大伤身嘛。”
黎望:……年纪轻轻,就要修养气功夫,想想就更惨了。
当然也不仅是五爷,除了在外面做官的晏崇让和黎家大哥,其他朋友都提着礼物上门“亲切”慰问了黎家大郎,其中就有曾南和此人。
曾南和如今在翰林院,当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他极擅钻营,又富有野心,做人做事都很妥帖,除了当初被王立算计过那一下,就一直顺风顺水地在努力升官。
“曾兄,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反正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黎望都已经看淡了。
曾鹤闻言便是一惊,道:“黎兄何出此言?此趟办差,如此凶险,黎兄能够安然回来,当已是极厉害了。”
“……少扯官腔,再啰嗦把你丢出去。”
于是曾南和非常顺遂地道:“唔,私心里,确实是想来看看智谋有度的黎翰林,栽了跟头是什么样子。”
好嘛,都寻思着来看他热闹呢。
“好看吗?”
“好看啊,黎翰林生得这般龙章凤姿,即便是落了水,也难掩风华。”曾鹤说罢,却又笑了起来,他与黎知常结识虽不久,对方却并不是一个难懂的人,鲜花锦簇中生长出来的世家公子,傲慢的他见多了,黎知常这般的态度,其实已算得上和善。
但若论哪个黎知常更叫人想要结交,那还是眼前这个更觉平易近人些。
但这话,属于是交浅言深,曾鹤知道,他们的交情还没到说这个的地步,便道:“今日我来,是想同黎兄做个交易的,不知道黎兄有没有兴趣反杀回去?”
这人一天不搞点事,是心里不舒服吗?
黎望好容易把曾南和送走,亲爹的随从就来喊他去书房叙话了。
……就,不太想去。
但怎么说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其实黎望现在心里这么憋气,倒不是耿耿于怀被人算计的事情,而是……
就像五爷说的那样,他打从身体好转、进入官场之后,就过分得意自如了。
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汴京景,须知三年才出一个状元郎,他能凭自己的本事摘得桂冠,别人又多捧着他,即便是面上不显,他又不是圣人,心里总归是得意的。
加上从前替开封府办过几桩案子,便觉得自己上手也大差不差,却料错了自己与包公的不同。
说到底,还是他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