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雄吃了一片,眼皮子在跳动着……
“如何?”
贾平安不会说自己不肯以身试毒,于是就寻了曹英雄这个试菜员。
曹英雄点头,“美味。”
贾平安尝了尝,味道还行。
这便是用重料压制了豕肉的腥膻味,若是仔细品尝,还能品味到那股子味道。
吃完饭,曹英雄准备回去,但欲言又止。
“好好干!”贾平安没给说话的余地,把他送了出去。
“兄长……”
曹英雄眼中含泪。
“小事罢了。”贾平安说的很轻松,可在他看来事实也不复杂。
对付基层治安问题,群防群治才是王道。
可在曹英雄的眼中,这是施恩不图报。
他回身,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未来能为兄长分忧。
贾平安送走了他,回家就见表兄在散步,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这等模样,分明就是寻到了一些线索,回头仓部又要烦恼了。
一夜好睡,第二天凌晨,就听杨德利一声喊:“某想到了。”
被吵醒的贾平安很无语。
吃早饭时,杨德利眉飞色舞的道:“平安,某想到了一处漏洞,若是能填补掉,每年少说能节省数千斤粮食。”
这便是杨德利的目标。
这等人看似无趣,可他的乐趣就在于这个过程和结果中。
晚些上衙,不到中午就传来消息。
“小贾,你那表兄今日在户部出风头了。”
邵鹏才将出宫,一脸唏嘘的道:“说是他寻到了个漏洞,一年能省不少粮食。这是好事吧,可偏生今日户部议事,说的是今年年初做的不错,大家都在说你好我好他好,你表兄就跳了出来,说了此事,瞬时一屋子的官员都黑脸了。”
大伙儿正在说着这大好局面,你非得要说什么这大好局面下有阴暗处,这不是给大伙儿上眼药吗?
我去。
贾平安无奈的道:“某那表兄就是个实诚人,眼中只有事。”
“这是能吏的苗子,不错。”
“对了。”邵鹏突然想起一事,“路人咱遇到英国公,他说寻你。哎!老唐,你说咱这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竟然才将的事情就忘记了。”
唐旭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要不……寻个郎中看看吧。”
贾平安随后去了尚书省。
李勣手头有事,“你等等。”
看完文书,李勣交代了一番,问道:“你家的小豕还剩多少?”
“都活着。”贾平安很是淡然的模样。
“竟然都活着?”李勣一怔,“老夫今日突然想起此事,若说伤口,沙场上那些将士中了刀枪箭矢,伤口看着不致命,可有人好了,有人却伤口红肿烂掉,最终……你那个酒水竟然能有如此功用吗?”
“对。”贾平安说道:“越烈的酒就越刺激,英国公想想可是?若是手上有伤口,弄了那个酒来撒上去,就会觉着刺痛。”
李勣想不通这个道理,“伤口里究竟有什么,竟然要用这个东西来杀灭?”
呃!
这个说起来比较玄幻。
贾平安说道:“伤口里有人眼看不见的一些东西,英国公可还记得……受伤后,若是伤口沾染了脏东西的最难痊愈。”
李勣眯眼,“早些年……那时候攻城有什么金汁,那东西毒辣,粘到一点就能致命。”
金汁就是用粪便加上一些东西熬煮出来的东西,守城时浇下去,堪称是无人能敌。
“对,那里面就有些肉眼看不到的毒素。”
“这样啊!”李勣是名医,不禁思索了起来。
他想到却是另一件事,“你且去。”
晚些,他去了程知节家。
门子看着面带晦色,“英国公请进。”
“不通禀?”李勣的眉间淡漠。
门子叹息一声,“阿郎还躺着呢!娘子昨夜一夜未睡。”
李勣随着门子进去,到了后院,就见几个医官在院子里叹息,心中不禁一凉。
几个医官见到李勣,急忙迎了过来,面带难色的道:“英国公,卢国公这等伤口发热,我等却难治。”
“见过英国公。”
程处默来了,眼中含泪,噗通跪下,“某不孝,一槊伤到了阿耶,若是阿耶因此……某万死!恳请英国公救救阿耶吧。”
昨日程知节兴致来了,就寻了长子程处默来操练。父子二人拎着马槊你来我往的,老程的腰部就挨了一下,伤口很浅,谁都没当回事,谁知道竟然就严重了。
“起来吧。”李勣走了进去,就见程知节躺在床榻上,面色微红,看着竟然有些苍凉之意。
“伤口何在?”
医官过去揭开了腰部的敷设。
一道食指长的红肿伤口暴露在眼前,口子能明显看到不深。
“军中的郎中如何说?”
军中的郎中治疗这等伤口的经验更丰富。
一个医官苦笑道:“军中最好的郎中来看了,说是……听天命。”
李勣深吸一口气,回身道:“请了崔娘子来。”
这是要见当家主母。
晚些崔氏来了,看着从容不迫,行礼,然后说道:“多谢英国公。”
李勣知晓这个女人的厉害,也不啰嗦,“老程这个伤怕是难治了。”
崔氏有崔氏的骄傲,她昂首道:“果真是没办法了吗?”
李勣知道她在强撑,淡淡的道:“这等伤医官不如军中的郎中,他们说不成,便是请了谁来也不成。”
崔氏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程处默跪下,一巴掌一巴掌地抽打着自己的脸,嚎哭道:“孩儿万死!”
“嚎什么呢?”李勣觉得老程一家子有些古怪,都活的像是鹌鹑似的,“老夫这里有个法子,但丑话说在前头……”
程处默咻的一下就窜了过来,一把抱住李勣的大腿喊道:“多谢叔父,多谢叔父!”
崔氏也重新行礼,“还请英国公道来。”
程处默抱大腿太用力,以至于李勣想一脚踹飞他,“某认识个少年,他有些特别的本事,这等伤口他估摸着有办法,不过老夫还是那句话,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好,那不必说。若是不好,程家却不能为难记仇,否则……就把仇记在老夫的身上。”
崔氏深吸一口气,“我知晓,这等事出手不讨好,若是我家怪责,那便是不识好人心。请英国公做主就是了。”
这女人……果真是深明大义,只是把老程家弄的和监牢似的,一大家子不敢进取,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