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她拍拍手走了。
颇粗的盆架已经断作一团。
内侍们目瞪口呆。
……
“住持!有人找。”
“来了!”
苏荷急匆匆的去了前面。
“咦!”
苏荷止步,“是你?”
赵昂板着脸走过来,“那天听了你的一番话,咱回去辗转反侧睡不着,就想着祖母。谁还没有个祖母?就许你孝顺,咱不能?拿着。”
他把金钗递过来。
苏荷一怔,刚接住,赵昂就走了。
一出感业寺,赵昂就龇牙咧嘴的,身上被卫无双踢到的地方痛的不行。
那个女人太虎了,一人踢倒了十余人,看着还有余力。
耶耶怎么就招惹了这个女人啊!
对了,苏荷外面还认识武阳伯,那人虽然没法伸手……不对,他认了武昭仪做阿姐,回头武昭仪要是得势了……
他发誓从此一见苏荷就笑。
我一见你就笑……
苏荷拿着金钗,眼睛很亮。
“原来许多人都心存善良吗?”
一种不孤独的温暖让她下午多修炼了一碗饭。
晚上,她点起蜡烛,愁眉苦脸的看着那些修炼物资,不知该从哪个先下口。
“住持。”
好人来了。
苏荷把东西收好,开门让她进来。
“住持,我一直想问,感业寺这般凄凉,你为何不回宫中?”
苏荷愕然,“禁苑很有趣啊!”
“可没人!”好人觉得这是借口。
是啊!
感业寺里一群失去了公用老公的女人整日不是操练就是在打麻将,那些监督她们的女尼百般无聊。
这样的地方谁愿意呆?
苏荷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姨母在宫中也艰难,好些人恨她,还有人说她大公无私是假的……我来此之后,再无人说这等话了。”
……
人其实不能太闲,一旦太闲,你就会失去对生活的追求,觉得人生迷茫。
纸醉金迷的生活看似激情满满,可午夜梦回的那种孤寂会让你觉得活着没有一点意义。
包东就陷入了这种迷茫中,来寻人生导师贾师傅解惑。
“人活着为啥,这个问题你去问一百个人,那么会得到一百个不同的回答。”贾平安前世也琢磨过这个问题,不,是琢磨了许久许久。
包东木然道:“我最近吃饭不香,睡觉不好,看着妻儿也麻木了,五香楼也不想去了。”
你是最心疼自己竟然对五香楼的妹纸们失去了兴趣吧?
“武阳伯,那你觉着自己活着为何?”
这个问题……
当然是吃喝玩乐了。
贾平安认真的想了想,“我觉着,活着就是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又有无穷的意义。人活着的意义,是你自己赋予的,与旁人无关。你觉着自己活着很有意义,那么就有意义,哪怕你每日辛苦奔忙;你若是觉着活着没有意义,那你就算是身居高位也倍感凄凉和孤独。”
他拍拍包东的肩膀,“有人说有生皆苦,活着就是受罪。有人说活着就是幸运,每一日都是捡来的,好坏只是看你的心情罢了。”
包东抬头,“那……我该如何做?”
贾平安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次五香楼。”
包东心痛了,“一次吧。”
呵呵!
包东点头,“好。”
不让你出血,你怎么知道人生的意义?
贾平安说道:“心疼,这便是你活着的意义之一。”
明静进来,冷笑道:“又去青楼。”
果然是个不正经的。
贾平安笑道:“要不……一起?”
明静看了包东一眼,“他请客还差不多。”
包东心更痛了,艰难的点头,然后霍然发现自己又精神了。
什么颓废,不存在的。
难道花钱能使人快乐?
欢乐总是短暂的。
“武阳伯,卢国公出事了。”
……
兵曹参军事陈志躺在门板上,面色惨白。
程知节的咆哮声回荡着,“只是十板子,为何打成了这样?”
外面两个打板子的小吏吓坏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郎中来了。”
郎中一番诊治,“怕是伤到了腰。”
程知节心中一个咯噔。
三日前程知节交给他一个任务,到今日该有结果,可他却因为贪杯误事,事情没办。程知节大怒,当即令人重责十板子,可没想到竟然伤到了腰。
“我不是有意的!”
外面两个小吏在哀嚎。
“住口。”
程知节面色百变,“老夫自会上书请罪。”
责打下属没问题,就算是文官也能如此。可把下属打残了,这事儿可没法说。
程知节的请罪奏疏刚到宫中,弹劾也到了。
“陈志曾得罪过卢国公,此次乃是报复。”
一个御史言辞凿凿的说出了陈志在去年顶撞程知节的事儿。
啧啧!
堂堂左屯卫大将军,大唐卢国公,竟然这般小心眼。
程知节百口莫辩,只能蹲在家中等待处置。
“那二人可审讯了?”
李治看着神色平静,但王忠良知晓平静的下面是滔天巨浪。
程知节一旦下去了,皇帝这边就会少了一个巨大的支撑点。
这便是此消彼长。
“审讯了,都说是打歪了。”
除非是专业人士,否则杖责经常打偏,比如说大腿,比如说腰,这是常事。
但陈志却被打瘫了。
李治负手看着外面,“此事……暂且让卢国公在家吧。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