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而去。
身后传来了呼吸急促的声音。
你这个瓷器靠着投胎才混了个驸马,我这个底层出身的瓦砾却靠着自家的本事和努力军功封爵。在我的面前,你算个鸡儿!
和我怼?
“驸马,你这是冷着了?面色惨白的,快,给驸马拿了大氅来。”
换做是别人的话,绝对会和长孙诠一笑了之,不会在意他对武媚的讥讽。
可贾平安不是那等性子。
前世他被社会多番毒打,按理都被盘圆润了,可骨子里的那股不屈服依旧存在,时不时的要冒出来,给他的生活增加些麻烦。
所以说起来实际上他还是有些过于理想主义了,对许多人事虽然知晓常见,别人看着都麻木了,他依旧会怒不可遏。
该低头我就低头,但有些事儿你按着我的脑袋,我依旧会努力昂首!
你说我幼稚也好,你说我傻逼也罢,我有我的底线,我有我的坚持。
站在十字路口上,他左看右看。
我是回家还是回百骑呢?
回百骑无所事事,还得看明静焦头烂额,很不爽。
人生苦短,我为何要耗费生命?
贾平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家。
到了家中,医官陈斯竟然来了。
“多谢了。”
陈斯正在给苏荷诊脉,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眯眼看着虚空……
苏荷坐不住,给贾平安使个眼色,又给卫无双使个眼色。
“消停了。”
卫无双皱眉。
晚些诊看完毕,陈斯才起身行礼,“二位夫人看来还不错,不过武阳侯家中也该准备了,道德坊里的产婆可清楚是哪家?”
这年头大晚上真要生产了你去寻谁?唯有一个坊里的。
一个坊就是一个大型小区,什么人都有。
“倒是寻了两个。”
这个工作贾平安早就准备了。
但他还是希望到时候能有医官来坐镇,就笑着拱手,“若是到时候有麻烦,还得要麻烦一番。”
说着他走到了两个妻子的侧面,转身就挡住她们的视线,然后握住陈斯的手。
陈斯只觉得手心冰了一下,贾平安收手,他低头看了看,竟然是一块玉佩。
这可是大手笔啊!
陈斯摇头,“这怎么好……”
他若是断然拒绝,贾平安会换一种方式。
当年他为了摆摊和那些人打过交道,很是铁骨铮铮,不屑于低头,不屑于向潜规则献媚。可你要玩铁骨铮铮也行,那就等着被扫荡。刚开始他是秉承本心不肯低头,然后被扫荡了。
最后他只能低着头,顶着对方那俯瞰不屑的目光低头。
为了恰饭,不丢人!
他就是这么安慰的自己。
陈斯说这怎么好,潜意识里就有愿意接的意愿。
贾平安微笑道:“这是喜钱,提前给了,怎地,陈医官不肯给面子?还得要我去阿姐那边说一声才行?”
你给了好处,还得会说话,否则好处给了,反而落下埋怨。
他曾经背着包在客户的办公室门外的走廊里来回走,不断给自己打气:再不进去就要破产了!可依旧不敢敲门。一直等办公室大门打开,这才鼓起勇气凑过去:,您好,我是公司的,我……我……我们公司经营的是产品,是本市的二级代理商,售后有保证……
就这么,他开始了自己的销售生涯。
陈斯又推拒了一下,贾平安又来了一下,于是顺利收下。
但为了长治久安,贾平安还是加固了一下感情,“这麻烦陈医官来回跑,我这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鸿雁。”
“郎君。”
“让曹二赶紧整治些好菜,我陪陈医官饮酒。”
这里首先突出的是‘陪’这个字。
一下就把陈医官的地位抬高了。
主人家是堂堂武阳侯,竟然陪你一个医官喝酒,这面子给的够大了吧?
而你要是换一个‘请’字,效果就差了一大截。
请客谁不请?但陪就不同了,陪你就是在次要位置。
这些话贾平安说的很是顺畅,表情也配合的天衣无缝。陈斯随即就笑着应了,晚些饮酒,更是交代了许多以前并未交代的事项。
“放心!”
临走时,陈斯握着贾平安的手,很是笃定的道:“有事只管去寻老夫。”
成了!
那等拍着胸脯许诺的多半不可信,反而是这种平静的承诺更管用。
贾平安回去,卫无双已经叫人准备了一碗醒酒汤。
贾平安喝了一口,顿时就麻了。
“曹二这手艺是想毒害我呢!”
说完,他发现周围很安静。
鸿雁低头。
三花别过脸去。
另外一个女仆木然。
我……
贾平安毫不犹豫的道:“咦!我刚才怕是酒气上涌了。再喝一口试试。”
卫无双木然看着他。
再来一口。
不,必须要一饮而尽。
“好汤!”
贾平安被烫到了,苏荷赶紧叫人弄了一碗冷水给他喝了。
好了,这下肚子里全是水。
咣当!
咣当!
老婆好心准备了醒酒汤,就算是再难喝也得喝下去。
这是情义啊!
小风波就此散去。
当晚贾平安担心酒气冲了妻子,就独自睡。
夜里他梦到了自己在盗墓。
挖个坑,然后就这样跳下去,不用绳子,也不担心摔断腿。
里面有个大棺椁,一条蛇就盘在上面……
贾平安怕蛇,转身就跑,前方突然就出现了墓道,一眼看不到边。
他拼命的狂奔,偶尔回头,就见到那条蛇在地面快速游动,而是走的是s型。
你咋不加个b呢?
贾平安慌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