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看来不错。”
贾平安很欣慰,随即带着李弘去看看别处。
程政正在昏昏欲睡的听课,另一边的许彦伯也是如此。
两个纨绔没发现外面出现了太子和贾平安的身影。
“那是……”
李弘觉得程政打瞌睡的姿势比较专业,单手托着下巴,看似专心听讲,可双眸迷离,一动不动……再专心你也得低头看看课本吧?
“卢国公家的小子,清河公主的儿子程政。”
如此从辈分上来说程政和李弘是一辈。
“那个是谁?”
许彦伯把书本竖起来,人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等手法看似高明,可逃不过先生的法眼。
呯!
书本被提起来,戒尺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
“谁?”
许彦伯猛地抬头,慌乱的道:“特娘的是谁?”
先生冷冷的看着他,“睡的可好?”
“好。”
许彦伯楞了一下,然后掩嘴打个哈欠,“昨夜苦读到了半夜,没怎么睡觉。”
“你这话连食堂养的狗都不信!”
先生对这等纨绔从来都不吝啬尖酸刻薄,“起来听课。”
丢人啊!
程政在边上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被先生看到了,指指他,“你也是如此。”
程政的笑容僵硬,缓缓站起来。
李弘微微摇头,觉得这等纨绔子弟不堪重用。
二人悄然出去。
“舅舅,为何那些老帅的子孙不堪重用?那些宰相们的子孙为何不堪重用?”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
贾平安不想忽悠他,就斟酌了一番,“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以为要分两面来看。其一老帅们和宰相们公务繁多,无暇教导子孙,以至于子孙不成器。其二……宰相的儿子再做宰相,统帅的儿子再做统帅……这很危险。”
李弘一怔,想到了自家老爹的教导。
——臣子可以重用,但分寸很重要。
“咱们举个例子,譬如说当年的曹操乃是权臣,但若是他去了之后,后续之人乃是外人,那么曹氏会如何?可还能有后续的曹魏?”
李弘明白了,“不可让臣子尾大不掉。”
“对!”
古今中外都是这个手法。
你要说什么有才者就该用,这话就充斥着理想主义的色彩……世间事都得讲究平衡,丢失了平衡,国运动荡,那便是作茧自缚!
“你看看英国公,他是大唐名将,更是宰相,所以李敬业就不能出头……”
这个是必然,否则迟早会生出不忍言之事来。
“孤明白了。”
李弘想到了那些老帅的子孙……不管是尉迟恭还是程知节,或是谁谁谁,子孙大多平庸。当时他还在想这是不是太巧了。
如今看来,这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程政被提溜起来上了一堂课,课后和许彦伯溜了出去。
“你昨夜去做了什么?”
许彦伯纠结的道:“昨夜阿翁腹泻,我在外面守着……”
“那你先前为何不说?”程政觉得这货有些傻了。
“私事说了作甚?”许彦伯毕竟成年了,许多事儿考虑的没那么简单。
他看了程政一眼,“若是说出来,说不得外面就会传言,说阿翁的身子不妥当,随后就能有人建言让阿翁回家养病。”
重臣的身体情况就是个迷,自己不说,家人也不说。
程政显然棒槌了。
……
程知节最近越发的不管事了,每日就是去点卯,随后看着麾下将领官吏们做事,活脱脱一个监工。
回到家中后,儿孙们来问候,程知节数数人数,“政儿呢?”
程处亮说道:“阿耶,政儿估摸着还在回来的路上。”
程知节点头,“老夫倒是忘记了政儿在读书。”,他看着儿孙们,“说到读书,最近你等学业如何?”
孙儿们一一禀告,大多说学业没问题。
“老夫老了。”
程知节看着儿孙们,心满意足的同时,也在为将来打算。
“你等多有官职在身,以后如何就是各人的造化,老夫管不了,也没这个本事去管……犯忌讳!”
老帅们的儿孙啥样就是啥样,别去干涉,更别去使劲帮他们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