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才将说我要多吃肉。”
“可也不能吃的太多。”
贾平安笑着出去。
云章在外面等候,低声道:“今日前,家中冷清了许多。”
他回来了,苏荷也重新开始了蹦跶,开始和闺女抢吃的……
我便是一家之主。
也是他们的主心骨!
贾平安和贾昱一起出去。
“学里今年科举中了不少,师兄们都说十年后再回算学,看看儒学可还能一手遮天。”
“别想着儒学消亡。”
“为何?”
“因为没有对手很危险。”
“那……那要怎么办?”
“等新学发展壮大之后就好了,到了那个时候,新学内部就会有许多学科,新学便是用,等这个观念深入人心时,就是新学和政治撇开的良机。学问就是学问,莫要和政治挂钩。”
儒学堪称是政学合一,但结局很惨烈。
贾平安到了兵部。
“见过国公。”
一路笑吟吟的到了值房,两个侍郎来了。
王璇拱手,“听闻国公出使灭了两个大势力,兵部上下为之欢欣鼓舞啊!”
吴奎拱手,“见过国公。”
王璇笑眯眯的道:“国公看着清减了些,想来这一路辛苦。”
“不辛苦!”
贾平安淡淡道:“这阵子兵部可有大事?”
王璇眯眼,吴奎说道:“去年年底有个老卒的家人在皇城外哭求,说是老卒体弱……想提前告老,老夫支持,王侍郎反对,老夫没忍住就动了手,倒是对不住王侍郎了。”
大唐府兵的退役年龄是六十。
王璇依旧温文尔雅,“吴侍郎动粗倒是不俗。”
——你这个粗胚!
世家子骂人不吐脏话的手段贾平安没兴趣。
后世那些读书人挖空心思去想各种话术,既能讥讽人,又能让人有火没地方发泄。
这等便是酸儒!
“谁赢了?”
王璇一怔。
吴奎都说到了那份上,当然是他赢了。
吴奎笑道:“老夫赢了。”
王璇的城府也架不住这样刻意羞辱,他认为贾平安的问题就是在羞辱自己。
“嗯!”贾平安喝了一口茶水,“不论道理对错,打赢了便是本事。”
王璇忍不住收了温文尔雅,“国公,这是兵部……”
——咱们这不是军中,官吏也不是那等粗胚!
贾平安真的不喜欢和这等说话喜欢绕圈子的人哔哔,前世他也认识几个这样的人,一件事儿非得要转着弯的说。要他表个态也转折弯的说,那句话叫啥……
拒绝的对方以为你在说是。
这等话术看看就好。
社会不复杂,复杂的是人。
谁没事了和你转圈子?
贾平安不想和他哔哔,“兵!”
吴奎眼中多了异彩。
晚些等王璇离去后,他才说了缘由。
“王侍郎颇为轻视那等老卒,言语间……国公是没见到,什么温文尔雅,那等时候都变成了刻薄,看的下官怒不可遏,最后争执不下,就忍不住动了手,饱以老拳。”
“事后如何处置的?”
各打五十大板,还是收拾吴奎。
吴奎笑道:“王璇竟然没捅出去。”
贾平安眯着眼,“有趣。”
不捅出去是对的。
他吩咐道:“此事让下面的人琢磨,让他们去查查,随后禀告。”
作为上位者,他必须要学会指使人干事儿。但你要说什么上位者的快活,贾平安并未觉得。
今日还得去高阳那里。
“隔两年出去一趟也不错!”
这是他的真心话。
快三十岁了,和自己的女人朝夕相处有些日久生厌。
这等时候出去晃悠一年半载再回来,夫妻间又能重新燃起激情。
不管男女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
呵呵!
贾平安笑的很是欢乐!
……
范颖从城外回来了。
随行的百骑说道:“老范,你前日骗人的模样和真的似的,连我都差点信了。”
范颖抚须,仙风道骨的道:“那是道法!”
百骑笑了笑,“可能传授一二?”
这个……
范颖叹道:“法不轻传呐!”
“要什么?”
范颖不语。
“钱?”百骑问道。
范颖终于开口了,“说钱就见外了,不过……”
百骑摸了一串铜钱出来。
“咱们也得供奉道尊不是,否则不虔诚哪来的道法?”范颖一脸正气凛然,“供奉的越虔诚,道法就越灵验。”
百骑想了想,“回头我再给些,记得拿去供奉道尊啊!”
“好说!”
范颖把铜钱收了,“回头饮酒!”
“师父!”
前方有人等候,范颖一看……
“青衣!”
百骑刚想看一眼,范颖挡住了他的视线,“那个,你先回去,就说……老夫有事,晚些再回去。”
百骑颔首,随即见范颖下马过去。
“青衣你何时回来的?”
“昨日。”
“这一路贾平安可曾欺负你?”
“师父你想什么呢!”
魏青衣的耳根红了一下,“没有的事。”
老父亲松了一口气,“此行可还顺利?”
“顺利。”
“老夫算是白问了。”范颖自嘲道:“你可知晓贾平安如今的名声?”
魏青衣摇头。
范颖说道:“在长安的外藩人都说了,此后但凡贾平安出使何处,何处就得战战兢兢的,弄不好听闻贾平安出使的消息就跑了……”
一个路人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这叫做赵国公出使——灭族!”
这还歇后语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