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利没说话。
没多久,一个男子偷偷摸摸的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杨德利招手。
男子悄然过来。
杨德利问道:“赵朴如何?”
男子说道:“算是平庸。年初的时候他犯错被黄英尊当众呵斥,并处置。”
随行的小吏愕然。
杨德利说道:“知晓了。”
等男子走后,小吏叹道:“我竟然眼瞎了!”
杨德利说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憎。对了,黄英尊此人利欲熏心……告诉他们,我们回长安了。”
……
当天下午,一群官吏出现在了村子里。
那些聚在村口聊天的村民见状就慌了。
“谁说的日子不好过?”
为首的官员昂首,浑身戾气,“谁说的?”
无人敢说话。
官员骂道:“一群贱狗奴,忘记了使君当初送粮食来的恩情,忘记了使君两度累晕在堤坝上的艰辛,吃里扒外!”
数十村民蹲在那里,低着头,就像是人犯。
官员负手缓缓而行,“在庆州我等就是天,长安远不远?不算远,可长安的手伸不到庆州来。谁妄想长安来个人就能翻天,耶耶告诉你等,那是做梦!”
村民们在瑟瑟发抖。
官员冷笑道:“知晓怕了?晚了!说,谁起的头给杨德利说了那些话?谁?”
“是耶耶!”
身后有人说道。
官员骂道:“贱狗奴,打!”
他发现那些官吏没人动,神色古怪。
而那些村民抬头看着他的身后,激动万分。有人竟然眼含热泪,就像是被人欺负后见到了亲人一样。
官员心中微动,就缓缓回身。
杨德利疾步而来,迎面就是一巴掌。
“畜生,耶耶就知晓你等的手段……最擅长的便是威吓报复百姓!”
他一顿拳脚把官员打的抱头鼠窜,骂道:“县官不如现管可是?今日耶耶在此,告诉你等,庆州官场……完了!”
“杨青天!”
村民们热泪盈眶的迎过来。
“多谢杨御史。”
“无需客气。”
“杨御史如何知晓他们会来报复?”
杨德利说道:“当年我在村里时,收赋税的小吏多收了我家二十余斤租,我便不忿去县里告,当时说的好好的会还回来,严惩小吏,可隔日那小吏就来了我家,砸了好些东西……”
他百感交集的道:“那时候我就觉着这天塌了。”
呜呜呜!
有人哭了起来。
杨德利说道:“我知晓这些官吏的手段,媚上欺下最在行,百姓被欺负时那股子绝望啊!我知晓,都知晓。”
呜呜呜!
一群村民在呜咽!
杨德利跺脚,“走!”
晚些传来消息。
“杨御史去了州廨,和使君一番争执,最后还动了手。”
呃!
一群村民懵逼了。
“还能动手?”
……
长安正在按照它的节奏缓缓繁华着。
六街鼓响坊门开,旋即无数男女涌出了坊门。
官吏们急匆匆的往各处官衙赶路,要出城种地的牵着牛,扛着农具往城门去,那些做工的往工坊去,还有无数人往东西市去……
“各司其职便是天下大治。”
崔建颇有些感悟。
贾平安正在搓手,“崔兄在工部觉着如何?”
崔建说道:“好得很!”
二人一路晃荡着到了皇城外,就见一群人围着,里面有人在打斗。
“贱狗奴,也敢骂我阿翁?”
人群闪开,李敬业那熟悉的魁梧身板出现在贾平安的眼中。
里面躺着个官员,身体还能抽搐,贾平安心中一松。
“咋回事?”贾平安问道。
李敬业一边活动手臂,显得有些不过瘾,“先前小弟正在想着昨日的美事,这厮就走在我的前面,和人说什么……阿翁老而不死是为贼,兄长你是知晓小弟性子的,本想和他说道理,可手就没忍住……”
“打得好!”
贾平安一句话让李敬业乐不可支,“兄长,回头平康坊,我请客!”
呵呵!
崔建眨巴着眼睛,“小贾多半是不去的,敬业,可喜欢抵足而眠?”
李敬业诧异,“崔侍郎竟然也是我道中人?”
崔建矜持的道:“只是略有所得。”
两个老蛇皮开始交流经验。
晚些贾平安进宫。
今日兵部有事禀告,可他却发现太子和宰相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好像有些隔阂和疏离。
大外甥这是怎么了?
趁着奏事的空闲,李义府微笑道:“杨德利去了庆州,按理昨日就该回来了。”
贾平安知晓杨德利去庆州就是调查水患的后续影响,可这事儿和太子有关?
太子说道:“孤依旧以为,关乎民生,关乎国策之事应当先调查,再做决断。”
原来是为了这个?
贾平安上前。
瞬间帝后齐齐皱眉。
这小子要出手了!
李义府心中警钟长鸣。
许敬宗干咳一声,“小贾可是有话说?”
这个捧哏很给力。
贾平安说道:“殿下此言甚是,新学有句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拍脑袋决策迟早误人误己。殿下睿智!”
太子眼中多了感动。
李义府冷笑。
“陛下,杨御史回朝请见。”
……
表兄回来了,月票欢迎一波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