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子……明亮,但怎地有些羞涩之意?
新城呆滞了。
我……我怎么和他这般近?
新城想后退,可脚却恍如生根了般的纹丝不动。
贾平安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脸上,那双眸……很认真。
“别在卧室附近弄水,会招来蚊虫。”
这个是基本常识啊!
有水源的地方就有蚊虫,所以那些在自家弄水榭的只能远离起居地,否则到了夏日难熬。
新城觉得身体松了些,“嗯!”
他真的很认真!
新城心中转动着莫名其妙的念头。
贾平安本想回身,却突然止住了,定定的看着新城的脸。
新城的耳根渐渐红了,逐渐向脸庞转移。
他要做什么?
我可要呵斥他?
不呵斥吧!
可不呵斥他会不会得寸进尺?
贾平安诧异的道:“你的脸为何能发光?”
贾平安真的觉得新城的脸白的会发光。
但你凑近一看却是白里透红。
肌肤真好。
他后退一步,“那事我记下了,回头就给解决掉。”
新城点头,嗯了一声。
等贾平安走后,新城进了卧室。
“赶紧收了。”
黄淑令人进来,解释道:“公主你晚些沐浴就要更换的亵衣亵裤,往日都习惯了放在这里。”
可是被小贾看到了啊!
新城走到了窗户边,轻轻推窗。
呀!
修竹一丛!
花树两株!
她站在窗户边看着。
黄淑在碎碎念,“公主,这里可没男人来过,今日国公却来了,就怕传出去不好呢!”
公主是公主,驸马是驸马,二者并不是住在一起。驸马要想见公主还得通过女官,等审批过了才能进府。
所以这里堪称是新城的私密空间。
是啊!
这里以往可没男人来过,小贾却来了。
新城想到了当时二人几乎是面贴面的时候,小贾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又感受到了他的呼吸。
她回身道:“水池不修了。”
“是。”
黄淑应了。
新城突然笑了,“告诉新来的厨子,下次小贾来了就让他去请教厨艺。”
“公主,会不会失礼?”
黄淑抬眸,惊讶的发现新城的脸竟然微红,那眼中水波盈盈。
……
贾平安出了公主府,吩咐道:“有人说公主和人私通,去查这个谣言。”
王老二应了,随即消失。
贾平安带着徐小鱼去了户部。
“赵国公?不见!”
窦德玄拍着案几,“倭国那边来了消息,今年的第一批银子应当不远了,贾平安此刻来,多半是为了学堂之事。”
“窦尚书,赵国公闯进来了。”
窦德玄气苦!
“窦公!窦公!”
有了倭国白银后,窦德玄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还在美滋滋的想着再进一步,可麻烦来了。
窦德玄恼火的道:“你来作甚?”
贾平安径直进来,“窦公何苦如此?对了,说是倭国的银子要来了?”
窦德玄捂额,“什么都瞒不过你,且等来了再说。”
呵呵!
贾平安说道:“好说。我来此也只是想提醒窦公,那些银子尽皆弄成银币,银币弄出来就要花销,百官俸禄,营造,军中耗费……可百年大计,教育第一,学堂之事不可拖延了。”
窦德玄想死,“小贾,慢一些吧,脚步慢一些,莫要逼人太甚。你要知晓那些世家门阀不是省油的灯。要紧的是你还得罪了天下豪族,天下人你都得罪了,你想干什么?你就不担心以后被收拾?”
贾平安说道:“这个世间总有些事高于生死。”
窦德玄无语。
等贾平安走后,陪侍的小吏说道:“窦尚书,赵国公这性子怕是得不了善终吧。”
这话大胆了些。
“他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的眼中有的是大唐,而许多人的眼中只有自家。高下立判。”
小吏是他的心腹,所以说话能放肆些,犹豫再三后,小吏说道:“可他这般甘冒风险,值得吗?”
“许多事得有人去做。”
窦德玄抬眸,眼中竟然有羡慕之色,“值得!”
随后窦德玄进宫。
“陛下,倭国白银即将靠岸,此批白银可是依旧铸币?”
李治点头,“自然要铸币。”
铸币利润不低,而且还能规范货币市场。
许敬宗笑道:“又是一大笔收入,朝中用度宽裕了许多,户部今年能结余不少吧?回头吐蕃但凡敢龇牙就毒打一顿。”
窦德玄说道:“陛下,上次说的学堂之事可还要推行?”
朝堂中的气氛有些变化。
学堂之事主要是贾平安在推动,宰相们大多默然,不肯去为此得罪门阀世家和豪族。
可窦德玄怎么提了此事?
李治点头,“万事难就难在坚持。既然开了头,自然要推行下去。”
窦德玄微笑道:“修建学堂还得勘址,还得事前造势,臣以为时机到了,该动手了。”
李治看着他,“窦卿……”
窦德玄含笑站着。
李治颔首,“那就开始吧。”
随即散去。
李义府追上了窦德玄。
“你乃河南窦氏出身,也算得世家,为何要为贾平安张目?”
窦德玄没看他,“许多事要做。”
李义府觉得荒谬,“被千夫所指也得去做?”
窦德玄止步回身,“人活一生为何?为了享乐?如此老夫该享的乐也享过了。到了户部老夫才知晓,是天下人在奉养着权贵高官,世家门阀。既然享用了天下人的奉养,那就该回报一二。”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