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你回来了?”
顾清河小心翼翼地问出口,眼睛里含着热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掉落下来。
言臻没有回应她,而是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像对待珍贵之物般温柔。顾清河哭泣着蹭着对方的掌心,她无比眷念她的触感,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这十一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一想到你,我心脏就会止不住地疼,每天都睡不好……”
言臻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珠,然后和她比了一下身高,笑着说道,“不要哭,这么久不见,你竟然长得比我都高了。”
顾清河任由对方这样打趣着,她直直地看着言臻的一颦一笑,她想把对方的任何模样都紧紧刻在脑海里。
“顾崽,我要走了。”言臻望向满天的白雪,轻声说了一声。
“不,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顾清河试图拉住对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哀伤和乞求,但她却怎么都碰触不到,她悲伤地哭着追循那抹身影,却摔倒在地,当抬头望去时,那个人早已不见身影。
“言臻!”
一声惊呼,她仿佛深度窒息般地从浴缸里直起了身子,她大口喘着气,或许她再在水里待上一秒钟,就会溺水而死。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四周,洁白的天花板,雾气笼罩的密闭房间内,那双漆黑的眼眸盛满了巨大的忧伤,长长的湿发耷拉在脸颊上,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滴落,浴缸里的水温早已冷却到冰点。她沉默地望向镜子里自己,伸出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苦笑着抹去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的水迹。
她又梦到言臻了,还是一样的梦,最后,她还是要离她而去。
如果梦里就到她们俩一起看雪的场景就戛然而止的话,那该有多好。那她宁愿永远活在梦中,不要再醒来。
“sucker...”
顾清河自嘲般笑着,她看向身旁的置物架,伸出手抽出书里的那张照片,木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她仔细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照片里那个弹钢琴女孩的脸,直到虔诚地亲吻上那个身影,然后将照片夹进了一旁看到一半的医学书内。
她僵硬地扯过一条浴巾,擦拭着早已冰冷的身体。她看着被打落在一地的阿普唑仑,只能弯下腰一颗一颗拾起放了回去,挑出两粒,含水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