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沉吟道:“现在回想,我们当时的极限距离大概只有十公分左右。但他没有代表旅店制裁我,也没有忽然出手戳瞎我的眼睛……”
“……”光头咨询师后悔不已,连忙打断道:“可以了可以了,不用说了。”
“确实有点诡异吧?”凌溯回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放心下来,“我也被吓了一跳,足足三秒没回神,还担心是不是我的接受能力变差了。”
光头咨询师简直恨不得自己从没问过:“这已经不是诡异的级别了吧!”
刚才透过窟窿看见的内容,其实就已经十足 人。即使是他们这种经常入梦、早已经见惯了梦中各种稀奇古怪景象的,SAN值也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了几秒钟。
而凌溯刚才一个人蹲在房间里,就对着那个黑黢黢的角落挖洞。
当他通过缝隙观察对面的时候,那个对他们而言巨大无比的木偶也刚好凑上来,僵硬转动着近在咫尺的眼珠,同时透过窟窿向里察看……
光头咨询师甚至不太敢让这个场景停留在脑海里,用力拍了两下脑门,尽力想象着常用的放松画面。
“没事吧?”搭档的脸色也不太好,低声提醒,“念几组随机数,转移一下注意力。”
光头咨询师点了点头,调整好状态,再看向凌溯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当初那些风波毕竟只是耳闻,仅凭短暂的相处,光头咨询师对凌溯的印象其实一直还停留在正常人的范畴内。
毕竟在那次事件后,凌溯本人虽然被明令禁止从事心理学相关的工作,却也并没被当作什么危险分子抓起来。
他们私下里谈起来,多半的猜测也都是凌溯的确有些心理问题,可也没有测评结果那样离谱。倒是第一代人格模型,在那场事件后被突兀地彻底作废,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差错……
光头咨询师观察着凌溯,他原本的想法已经隐约有点动摇:“经历了这种事,你的全部反应就是愣住了三秒钟吗?”
“当然不是。”
凌溯理所当然地抬起右手,他现在还握着小卷毛的手没放开:“我吓坏了,六神无主,多亏我的搭档安慰我。”
庄迭这才知道凌溯在短短几秒内经历的险境,回握住对方的手,抬起视线。
“效果很好,一点也不害怕了。”
凌溯热心建议:“对稳定SAN值很有帮助,你们也可以试一试。”
他慷慨地分享了自己的经验,趁机把手握得更牢了点,顺理成章地将小卷毛又往身边圈了圈。
中年搭档有点恍惚:“啊?”
光头咨询师沉默了几秒钟。
他双手用力按着脑门,走到墙角,深吸口气,又多念了十组随机数。
……
得知情况有了新变化,严巡和催眠师也以最快速度赶了回来。
透过破损处看清外面的景象,他们两个的脸色也完全好看不起来,无声交换了个视线,不约而同皱紧了眉。
“这样一来,就有了两种可能。”
光头咨询师等两人都向后推开,就挪动椅子,将窟窿暂时堵上。
已经接受了一段时间现状,他的SAN值虽然还是难免波动,但总算比之前有所平复:“第一种,我们看到的其实并不是真的,只是梦中的潜意识发生了某种错位……”
“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严巡摇了摇头,“梦不会出现完全无缘由的内容。”
“把它强行解释成错位,我想不出任何意义。”
严巡皱紧眉:“而且……”
光头咨询师追问:“而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