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的只管传消息,其他的一概不知啊,刘大人……啊……”李风看到陈牛拿着鞭子走来,大声求饶,“我说……我说……”

刘钊没有开口,等李风招认。

可是陈牛一放下鞭子,李风不是随口胡扯,就是嚷嚷自己真的不知道,这样来回了好几次以后,刘钊改变主意。

“陈牛,既然李风什么都不知道,就直接上缚索,什么时候知道了就什么时候解开。”

“是,刘大人,”陈牛的刀工很好,缚索也是一绝,力度和角度都控制得刚好,“李风啊,这缚索就不用说了吧,每过一个时辰废掉你一条胳膊,陈牛我说得出做得到。”

眨眼间,李风就被缚索捆得结结实实。

陈牛搬来一个沙漏,摆在李风面前,语气很哥俩好:

“李风,看你又怕疼又油嘴滑舌的,二十军棍半条命都没了,估计鞭子挨不了几下就死了,缚索既不疼又不痒。”

“你看啊,每过一漏,你的胳膊腿儿呢只会酸一些,等到都麻了呢,嗯,你下半辈子就只能躺着了。”说完还拍了拍李风的肩膀。

李风满头是汗的脸比纸还白,双眼布满血丝,下颌不受控制地颤抖,过了半漏,终于杀猪似的叫起来:“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传递消息的?”一直在侧面观察的刘钊突然开口。

“去年秋天,真的。”李风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落在石牢的地上,很快积成小洼。

“传递给谁?第一次传了什么?”刘钊盯着李风。

“……”李风的眼神一滞,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情急之下竟然说了真话,那要交待的事情太多了。

“李风,胳膊腿是不是又酸又胀的?”陈牛的关心很真诚。

“我……我……”李风又声如蚊呐,忽然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刘钊探了一下李风的鼻息,向陈牛使了个眼色。

陈牛就近抄起一桶凉水,把李风从头到脚浇了个透:“醒醒嗨,别睡,等问完了有大把时间躺着。”

李风冻得一个激灵,翻白的眼睛迅速转黑,看着朴素得像种田老农一样憨厚的刘钊,再看一眼平日傻里傻气大嗓门大眼睛的陈牛,觉得自己这次阴沟里翻船了:

“我说,我说……第一次信送给虎啸崖营地的樊诚。”

刘钊轻哼一声:“去年秋天,樊诚还在国都城,陈牛抽紧缚索。”

陈牛的力气非常大,轻轻一抽,缚索就抠进皮肉里。

李风浑身一哆嗦:“不是,不是,我说错了,啊,我记错了,第一次信是送给虎啸崖营地的……我也不知道是谁中,刘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那些信鸟是自己飞来的,要我打探什么都写在信上,我系上信,信鸟飞去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刘钊不紧不慢地嘱咐:“再抽紧。”

陈牛刚迈出一步,李风又杀猪似的叫:“我说,我全说,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再抽紧了,不要再抽了……”

“他们问什么派信鸟来,我用信鸟回,好处,好处就是寄满十次,铜钱归我!”李风一口气说完,眼巴巴地盯着陈牛和刘钊。

就这样,反复盘问、抽紧缚索再放松……来回了无数次以后,审讯和被审双方几乎都熬到了极限,刘钊终于撬开了李风的嘴并且倒了底朝天。

陈牛松开了李风,把他扔进了石牢的普通囚室,给探子用金创药实属浪费,所以让他自生自灭吧。

刘钊看着石牢尽头关押的被俘军士,又瞥了一眼李风,偷袭也好,买通李风也好,这隐在深处的黑手是冲着苏衡和雅公子来的,为什么?

陈牛平日耿直,但作为身经百战的军汉,该有的警觉一点不缺,低声对刘钊说:“大人,要不要告诉军医和那位……公子……”

刘钊沉默良久,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