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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衡上马回营地时,天黑得快看不清山路了,好在坠鹰峰营地够亮,爱马大花聪明又机灵,总算安全抵达。
刘钊和陈牛早早守在营门边,看到苏衡回来,暗暗长舒一口气。
“军医苏衡见过刘大人。”苏衡翻身下马出示腰牌,膝盖软了一下。
陈牛眼急手快地扶了一把:“怎么了?”
“没事,”苏衡收好腰牌,“医舍病人吃药时间到了,大牛兄弟,能帮我牵一下大花吗?”
“成,你赶紧去医舍。”陈牛接过大花的缰绳。
苏衡向医舍飞奔而去。
刘钊一句“衡儿饿不饿”还没开口,人影都不见了,寻思着他出去时大包袱塞得满满当当,现在已经瘪了,应该带了吃食和水吧?
陈牛把大花送回马厩就直奔食堂,让厨子赶紧做过凉片面汤,忙活了一整天,肯定饿坏了,就算吃过了也一样。
苏衡飞奔到医舍,把发药、查房、换鱼皮等等事情都忙完,四个病人都只是低热状态,而且低热持续的时间都不长,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转。
清明被拔掉的指甲已经重新长出了一点点,因为全身多处骨折,暂时不能活动,但是为了防止坠积性肺炎(注1)、下肢静脉血栓(注2)和褥疮(注3)等并发症,需要尽快开始床上活动。
苏衡又画了一张草图交给赵小胖,是可以安装在床榻上的运动辅助支架。
赵小胖做过刘钊使用的四点式辅助行走支架,原理相同,一点就通,立刻颠颠地去营地木工折腾去了。
安装完工以后,清明就可以床上活动了。
三名烧伤病人的伤处已经结出厚厚的血痂,因为抗生素使用得当的关系,没有发生痂下感染(注4),不出意外的话,等血痂脱落就能痊愈,但留疤是一定的。
周皮匠听了,乐呵呵地回答:“军医,留疤算什么?大老爷们没点疤都不好意思出门的,弟兄们,是不是?”
两名老军士连连点头。
苏衡笑了笑,脚步轻快地走出医舍,坐在拴马围栏上活动酸痛的四肢和僵硬的肩颈,不期然抬头望了一眼星光璀璨的夜空,内心很充实。
奔波整日,为营地和绥城百姓避免了一场足以灭顶的瘟疫,不知道名医系统又会给什么奖励?
医舍里的四名重病人正在稳定恢复,过了今晚,就可以把他们交给铜钱和陈牛照顾了。
接下来的事情,嗯……就有点棘手,雅公子这个傲娇次方,倔得太厉害,不说话就不离开,分明是讹上他了。
赵小胖收着那么多草图,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把额镜和喉镜做出来,没有这两样东西,连检查都做不了,更别提治疗了。
唉……
苏衡忙完以后,就会处于脑袋空空的状态,胡思乱想地放空一会儿,才能慢慢恢复,今日分明已经圆满了,可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
还有什么事呢?
“咕……”苏衡听到了五脏庙愤怒的抗议声,好饿……
忙着处置俘虏的应对时,有一阵确实很饿,但是忘了带吃食,等到忙开了以后就忘了饿……现在,疲惫、用脑过度和饥饿一起席卷而来,破坏力极强。
尚存的理智在强大的冲击之下,终于想到什么事情没做了。
他饿了一整天,被他带进空间保护起来的雅公子也饿了一整天。
要命了!
苏衡从围栏上跳下来,直奔食堂,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的,雅公子本来就有胃病,再多饿几次搞不好会胃出血,现在的他绝对救不了胃出血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