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赶路。”苏衡此举不是要拉垫背的,而是虎啸崖的事情太出人意料,独木难成林,现在铜钱和赵小胖都不在身边,他极需一个经验丰富的帮手,赵礼就是不二人选。

然而,等他们终于在第四日正午看到虎啸崖营地大门时,才发现哨兵讲述的与现实相比较真是轻描淡写

虎啸崖营地完全失控了!

炽烈的阳光烧灼着地面的一切,热浪扭曲了营门外的空地,立木上捆着两个被扒了上衣的人,一时间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马车里的苏衡取出远镜,仔细看了又看,才发现一个是樊诚,一个是魏仁,倍受欺凌的军士们暴怒起来,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只是,既然樊诚和魏仁被捆成粽子,那出诊银两的自愿书和魏仁的病情汇总又是谁写的?

还是说,在他们赶来的路上,营地又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压垮了军士们紧绷的神经?

苏衡知己知彼,问郑鹰:“继续向前?还是先停在这里?”

郑鹰的视野比寻常人宽得多,迅速在苏衡的附近,找到了六个攻击和潜伏点,自己周围也有六处,以他处理□□的经验,今天全身而退的机会为零。

这是个陷阱,把他们诓来治病,能治好还行;治不好就在这里陪葬。

就在郑鹰观察的时候,潜伏的军士包围过来。

“来者何人?”一名军士高声问道。

哨兵立刻亮出自己的腰牌:“奉命请到坠鹰峰军医。”

苏衡出示腰牌:“坠鹰峰军医苏衡,应邀出诊。”

郑鹰亮出腰牌,箭囊里箭羽根根分明,眼神锐利冷静:“坠鹰峰哨兵郑鹰,奉命保护苏军医,擅动者格杀勿论!”

“苏军医,请!”军士一把将哨兵拽下来,自己翻身上马带路。

郑鹰驾着马车跟上,很快就到了虎啸崖营门外,苏衡掀开轿帘,清楚地看到绑在立木上快要脱水的樊诚和魏仁,他们不仅被绑、还被殴打过,与绥城外初见时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魏仁看到马车里的苏衡,立刻呼救:“苏衡救我!”

“苏衡,先救我!”樊诚叫得更大声,脸上非常明显的疤痕,在高温下被汗水浸得发亮,越发显得狰狞可怕。

苏衡没有理睬他们,在马车里边换隔离衣,边看着排在营门外的军士,问:“百夫长和军医都捆在这儿,现在虎啸崖营地,谁说了算?”

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不明白苏衡什么意思?

苏衡叹了一口气:“你们不会指望我一个人加上马车里这点东西,就能够治好这里所有的病人吧?”

“我需要一个有勇有谋的、粗通一些医理的、聪明机灵的人,告诉我第一个病人是谁,现在是死是活?第二个病人是怎么来的,军医做了什么处置,病人现在什么情形……”

“这个人要有医舍药舍库房的钥匙,会熬药,会照看病人……”

郑鹰看着军士们茫然又绝望的眼神,也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儿,绑了百夫长和军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恶气也出了,军法也违了,却没留好后路,真是逞一时之勇,最后坑的还是自己。

“有没有?!”苏衡戴着口罩,大声问,“有个能说人话的吗?”

军士们还是互相看,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我可以!”魏仁的嗓子哑了,用尽全力喊出来的话,也只是勉强可以听到,“苏衡,这次我有认真诊治!可他们不相信我!”

“我也可以!”樊诚声嘶力竭地喊,“我曾经带兵配合过惠民药局的郎中们。”

“放人,”苏衡没好气地开口,“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捆着自家营地的百夫长和军医,指望我一个出诊军医救全营病人,你们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我只是普通的军医,不是神仙下凡,每人发粒药丸就驱疾避疫。”

军士们一动不动,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郑鹰随手两箭,樊诚和魏仁身上捆的绳索断开了,两人颤抖着挣脱,连滚带爬地向苏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