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长睫轻颤,轻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妻子是腺体被损坏而亡,他想让负责的科研人员也尝试承受这种痛苦死去。”

很有道理,逻辑也自洽。

赵正淡然,“那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他的渠道从哪里来呢?”

“采集信息素都这么困难了,治疗孕期信息素紊乱的药,都不用说在三院里的药物,医院里面的基础药物都是医生现场配制,下班之后,还要全部锁起来管控的,在这种大环境下,他一个门外汉,从哪儿搞到禁制药物呢?”

蒋晓要去翻资料,宋真及时开了口,“这也是当年的疑点,他始终没说药物是怎么购买的,调查也没查到源头,同年破获了好几个地下市场的非法交易,但是里面都没有此类级别的毒药。”

“开玩笑,针对腺体的药物,管控一向严格,哪有那么容易弄到的。”赵正笑了笑,“就算是现在,在座的除了宋老师左老师,竹中校和任中校脑子里,第一时间能想到渠道吗?”

这问题还真的问住竹岁和任毅了。

这短暂的静默,让大家真的对这个疑点上了心。

赵正要说的却还没完,继续道,“第二个么,就是为什么那天,他刚好进了科研院。”

将手头的一份资料摆到桌上,是监控记录,图片形式的。

“如果说他早有计划进行毒害的行动,那么他之前,不该是在周围逡巡,瞧好科研院的地形,方便行动吗?但是监控和图片和调查笔记显示,在事发前的一两周,嫌疑人没有长时间出现在科研院的附近过。”

“换句话,也就是他没有去蹲过地形,当天的行动,总不能是他一时兴起吧?”

竹岁眼眸微动,看赵正的视线有些不一样了,问他,“那赵主任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正:“还有一点啦,为什么所有的中心科研人员都在同一时间遇害了?”

比起前两点,宋真可以回答这个,“因为当时每天都在开会,商量阿尔法造成的社会影响怎么处理,所以核心员工,大半时间都在一起。”

赵正点了点头,又笑了笑,“我就是好奇,看起来不是专业人员,问的还是太浅薄了。”

话虽然这么说,前两个疑点每一个都正中红心,让人细思极恐,可不算浅薄。

最后的这个,更像是为了显示无害,凑数的。

蒋晓眉目微扬,和宋真对视一眼,问赵正:“赵主任怎么对犯人的疑点那么多,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赵正摊手,“那自然不能,我这不是看了一早上吗?”

笑道:“拿来这么多资料,你们都看笔录啊监控,我这不是没事,呐,嫌疑犯的这一卷刚好在我手边,我就在看。”

边说,边拿起了身边的文件,宋真看过,确实全是有关犯人的。

赵正翻了翻,好笑:“他也挺有意思的,里面邻居说夫妻都是正经人,嫌疑犯平时本本分分的,但是真的本分,哪里会做这种事?”

这就没人想关注了。

任毅和竹岁将中心实验室那边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许安白听到需要无人机,就出去打电话了,蒋晓又翘起腿,坐的没个正形,问道:“所以能进入的最早时间,是今天傍晚?”

“早的话3点,晚的话,最迟6点。”

蒋晓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饿死了,去吃午饭吧。”

说完,宋真也觉得饿了,也收了资料。

出门的时候,宋真想着那赵正提出的那两个疑点,越想越觉得,说的非常恳切,但又总觉得没说完,总觉得,像是再暗示……

没有购买渠道……

没有踩点……

所以,科研院内有和犯人接应的人吗?

这么念头一起,肉跳心惊,脚下莫名一崴,宋真还来不及调整姿势,手臂被轻轻扶了一把,看清楚来人,宋真不好意思道:“赵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