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人支付医疗费,我留在医院里住了一夜,说是继续观察,害怕脑袋被砸出什么后遗症来。不过我躺到半夜,躺不下去了。
我受不了医院空气里弥漫的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这些让我感觉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活气。
更可恶的是,这里不许抽烟。我曾经尝试掏出香烟,可还没来及点上,就被忽然闯进来的一个满脸雀斑的中年护士没收了。
“这女人一定是个欲求不满老女人!”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恶毒的骂道。
到了半夜,我实在受不了了,悄悄起身,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走出了医院,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我头上的伤没什么,只不过有些疼而已。
不过这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到大,我受的伤比这厉害的都多得是,也不会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了。
上了出租车,我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晚上十二点,犹豫了五秒钟,我决定不回家。已经在医院躺了一个晚上,我可不想回家继续躺在床上。
“去‘老当铺’,快点。”我对出租车司机说。
老当铺,是本事一家颇有名气的地下酒吧,哪里以原创摇滚乐闻名,聚集着全市的先锋青年。
在平时,我和我的几个好兄弟,只要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在那里消磨时间。
因为那里的啤酒只要十块钱一瓶,而且场子里还有几张台球桌,免费让人打球。
我赶到老当铺的时候,刚才十二点半。因为不是周末,到了这个钟点,场子里人气已经不是很旺了,扫了一眼,大约上客不过三四成的样子。
我步入大门的时候,不少人都用古怪的目光朝我看来。
我知道,他们的目光大多停留在我脑袋上硕大的医用纱布上。为了固定住纱布,我的脑袋上被医生套了一个简单的套子,模样非常古怪。
一路走进来,我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果然,我在台球桌旁找到了我寻找的目标,大步走了过去。
第一个看见我的是阿泽,此外我还看见木头和乔乔正在打台球,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打啤酒瓶。
阿泽,木头,和乔乔,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可以说,是我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
阿泽上身穿着一件画着格瓦拉头像的脏呼呼的体恤,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仿佛还抹着油彩,不过一张脸蛋却很漂亮,从模样上看,很像那种日韩剧里面的俊美少年。而只有我们才知道,阿泽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已经过了“少年”的年纪。
这厮是艺术学院毕业的,学的是美术,是我们这拨人里最无奈的一个。从相貌上看,他似乎是那种年轻单纯的俊美小男生,可我们都知道,这家伙一肚子男盗女娼,死在他手下的女孩,多如天上的繁星……
没办法,他的相貌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了:忧郁的眼神,俊美得有些阴柔的相貌,偶尔还会露出几分略现单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