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梁奇志在他面前嘚瑟与祁乐意的往事时,秦燊的心一路往下沉。

有一瞬间,他想暴揍一顿这个姓梁的,更想立刻回去找祁乐意,当面问个底朝天。

他忍了又忍。

这八年间,他忍过的事太多了。习惯就好。

在飞机上睡的那几个小时囫囵觉里,除了反复梦见祁乐意,他还梦见梁奇志。

他梦见在w市熟悉的街头上,梁奇志代替了他,走在祁乐意身边。

祁乐意还是那样笑着,眼里却再没有了秦火木。

秦燊憋了一夜的闷气,待重新踏上s市的地面,被yaacute-ng光一照,渐渐把他照醒了。

他想起来,自从去年再见到祁乐意以来,他没再做过祁乐意消失在窗台上的那个噩梦。

祁乐意还活着。

在没有了他的世界里,一直活得好好的。

他看清了,自己原来自私又可笑。

他本以为他心里全是愧疚。他心疼祁乐意这些年的孤单,无助,迫不得已的坚强,强颜欢笑的倔强。

他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秦燊不敢想象。

直到有个陌生面孔冒出来,他才实实在在地意识到,他心底深处,竟宁愿祁乐意一直孤单、无助,自己坚强,自己倔强。

只要你一直是我的。

哪怕先离开的是我。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

可现实就是还有一种可能,一种让他窒息的可能——他不是独一无二的,更不是无可替代的。祁乐意没必要为他终其一生原地踏步。他可以,也应该去找另一个爱他的,也值得他爱的人。

为什么不?

傻子才不。

这种可能x_g,以前只作为设想时,秦燊把自己描绘得很大度——祁乐意幸福就好。他可以接受相忘于江湖。

……去他妈的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