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你就是那个救过汉斯他们的东方人?”兰德尔挤了出 一丝很冰冷的笑容,和陈小练握了一下手。
他的手掌很粗糙。
“听说你很厉害,你救汉斯他们的时候,一个人干掉了一队叛军?”兰德尔的语气明显有些调侃甚至是挑衅的样子:“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黑水里都没有。”
陈小练挑了挑眉毛:“那次只是偷袭而已。而且,那些家伙多半也不是什么正规军,那些叛军都是乌合之众,估计随便几个人穿着军服就可以加入了。”
“也是,普通人惊慌之中,哪里分得清什么是职业军人,什么是乱民,也许汉斯他们把几个拿着枪的乱民当成了叛军正规军了。”兰德尔的话很不客气。
陈小练懒得这家伙废话了,干脆闭上了嘴巴。
兰德尔上下打量陈小练:“你多大年纪?”
“这和你没关系。”陈小练淡淡一笑。
兰德尔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很快就转移了目标。
他看见了林乐颜。
“嘿!你,林小姐!”兰德尔大步走了过去,盯着林乐颜:“你跑出来了?很好!我想问一下……负责保护你的詹姆斯呢?他人在哪儿?”
林乐颜一呆,看见兰德尔,林乐颜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很,很抱歉……詹姆斯,他死了。我们被困一群暴徒困在了商店里,詹姆斯被他们打死了……”
“死了?!”兰德尔瞪大了眼睛——他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有什么悲伤,倒是更多的是不满和恼火:“他死了?被那些暴徒打死了?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林乐颜看了一眼陈小练:“他救了我。”
“又是你?”兰德尔眯着眼睛看着陈小练:“我的兄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他死在了暴徒手里,你却把人救出来?这样的故事……我可不买账。”
陈小练心中也有些不爽,他把林乐颜拉到了身后,摊开双手看着这个兰德尔,冷冷道:“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需要一个交代!我的一个手下保护这个女人出去,结果一个弱女子回来了,我那个身经百战的手下却死了。这样的故事,就算在好莱坞也编不出来。”
陈小练也眯起了眼睛来,他耐着性子,缓缓道:“你失去了一个手下,我对此很遗憾。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没什么买账不买账的。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事实如此。”
兰德尔挑起了眉毛。
他身后,两个佣兵也冷着脸走了上来。
“嘿!你们干什么!!”
汉斯大步走了过来,拦在了陈小练和兰德尔的中间,德国人很是恼火,看着兰德尔:“兰德尔先生!请问你在做什么?我们雇佣你们,是为了确保我们人员的安全!而不是审问我们的成员!”
“我死了一个手下,我需要一个交代,一个合理的交代!”兰德尔把“合理”这词咬得很重。
林乐颜拉开陈小练,挺身而出:“兰德尔先生,詹姆斯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我非常非常的抱歉!”
“你怎么没死!他却死了?!”兰德尔忽然脸色涨红。
“注意你的言辞!”汉斯大怒,忽然推了兰德尔一下,大声道:“兰德尔!这就是你们的职业态度吗?!”
兰德尔死死的盯着汉斯,身边的两个佣兵却悄悄的拉了他一下。
兰德尔忽然深深吸了口气,对着陈小练和林乐颜做了一个手势。
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指了指陈小练和林乐颜。
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小心点!我会盯着你们!
兰德尔被拉走了。
汉斯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佣兵背影,皱眉,低声对陈小练道:“对不起……我想他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死去的詹姆斯,是他的弟弟。”
陈小练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汉斯。
“事情就是这样的。他也许是过分伤心,心中悲伤和愤怒,才会把这样的情绪转嫁在了你们的身上,等他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陈小练点了点头,他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和一个痛失亲人的家伙一般计较。不过,眼看这个家伙的情绪反常,陈小练也没兴趣上去凑话了。
若是按照陈小练自己的脾气,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以他的本事,什么叛军的包围圈闯不出去?
但是眼看一旁默不吭声的林乐颜,陈小练叹了口气。
罢了,送佛送到西,就当是送这个林大妞安全到边境吧,毕竟相识一场,大家既然朋友相交,总不能眼看着朋友身在险境而自己一走了之。这不符合陈小练做人的标准。
汉斯原本还想着,陈小练这样出色的战力,若是能加入队伍,和那些佣兵编组在一起,可以加强队伍的安全。可眼看陈小练和兰德尔不对盘,这种话汉斯干脆就咽下不说了。
随后汉斯安排陈小练加入了队伍里,让他坐在了面包车里。
队伍的分配是这样的,和平组织的人都乘坐皮卡或者越野车,而其他跟随他们逃亡的难民就只能乘坐面包车火车在卡车的车厢里待着了。
林乐颜拒绝了汉斯让她上越野车的话,而是跟着陈小练钻进了后面的一辆破烂的面包车里。
陈小练看见林乐颜上车,一声不吭的挤过来坐在自己身板,他叹了口气,低声用中文道:“你不必这样的。”
林乐颜摇头,神色很认真:“我就要跟着你。”
陈小练一挑眉毛,没说什么。
队伍休息了会儿,就重新上路,这一次在大部队里,周围都是人,林乐颜看上去仿佛轻松了一些。
大体人性都是如此,若是周围很多同伴的话,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带来安全感。
倒是陈小练,并不放松,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估算着车队前进的速度。
这辆中型面包车里,在最后一排,那个白人女孩恰好也坐在这里,用古怪的眼神悄悄打量着陈小练和林乐颜。
这个白人女孩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但是已经破破烂烂,还有不少污泥,她紧紧的贴着一个肥胖的黑人中年人,那个黑人中年人大概是卡布卡市的某个富人,手指上带着粗大的金戒指和金手链,表情阴沉。
白人女孩紧紧贴着他,竭尽全力做出小鸟依人和臣服的姿态来。
汽车前行的速度很慢,道路实在太崎岖了,越往前开,道路上甚至还有一些被砍伐倒下的树木横在面前,每一次前行,都要人下车来动手搬开障碍。
一路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连两次,陈小练的心中就越发不安起来。
这事情变得有些诡异了!
如果说一次的话,也许是大树倒下,是意外。但是到了第三次,这就绝不是意外了。
那倒下的大树,断裂处分明是砍伐过的痕迹,如果是伐林的商人或者别的什么人干的话,那么谁会把大树砍伐下,却不把木料带走,而是故意横在道路中间?
汉斯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