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诚王自己也明白一点,如今他与皇位无缘,还被贬来这西凉贫困之地,往后这诚王府和他的子孙后代靠的就是他从上京城带来的那点东西过活,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又如何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还给坐上皇位的兄弟了。
“哼,兄弟之情?本王与他之间还有什么兄弟之情可言了?”往后余生他都没有机会再回去上京,他的子孙后代也不会被允许回去上京,他们兄弟之间再无见面的机会,哪怕是再见面了,对方是君他是臣,他永远都要低陈泓泽一等,那还不如不回去、不相见。
这样永远都不会见面的兄弟,诚王认为自己得罪与不得罪,对方对他失望不失望,其实都没什么关系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西凉,还是在大陈的地界,王爷你莫不以为你躲在这西凉就能万事大吉了?王爷你终究是天子的臣,天子能让你生,就能让你死,下官奉劝王爷识时务一点。”赵长明言尽于此,见诚王一副拒不肯把贪污的那些银两交出来,就从坐着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下官等王爷三日,若是三日之后王爷还是想不明白,下官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留下这句话,赵长明就往外走出去了。
还坐在位置上的诚王看着赵长明离去的背影,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都扫落到了地上。
屋子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门外的丫鬟听到以为出了什么事,往里跑了进去,一进去就见到他们王爷那张黑得像是要吃人的脸,丫鬟们有些害怕的喊了一声:“王爷。”
“出去,滚,都给本王滚!”诚王抓起手边的茶杯往跑进来的丫鬟们砸了过去,把人给砸了出去。
上京城的秋风起的时候,天牢里关了许久的犯人被推了出来,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这些大多是与永王造反有关的官员和官员的家属们,一些官员后面被查出来罪证累累,这种人都是死罪难逃的了。至于那些身上没有那么多过错的从犯,还有可能逃过一死,被判流放之罪或是贬官踢出上京的。
只是可怜了这些官员们的家属和亲族,一些人什么错都没犯,就跟着受到了牵连。
不过这之中有些人也并不算无辜,在他们家里的男人在朝为官,贪污受贿用着各种手段为自己和家人谋取各种利益的时候,这些家属们正是背后一群享受利益的人。
好在今上仁慈,并未罪及九族,只是判了犯官三族之内有关的族人流放之罪,这上京城里才避免了血流成河的场面。因此许多犯官的家属和族人才得以逃过了死罪,只是被判了流放之罪,只是他们将要被押往苦寒之地,往后余生再无可能再回到上京城这个地方了。
从前的人上人,如今都成了阶下囚。
这一日出城的一群被押往流放之地的罪犯里面,出现了曾经的平远侯府一家的身影。只不过这群曾经的平远侯府的人里面,并未见到傅老夫人的身影了,那位老夫人在一入狱没多久就死在了狱中。而早前的那位傅侯爷的继室又被砍了脑袋,傅振林又死在了狱中,因此平远侯府里面只剩下平远侯的几个小妾还有一群庶子庶女和几个仆人。
从牢狱之中能活着出来见到外面的太阳,这些以为自己会死在牢狱之中的人此刻坐在囚车里头,也是一脸的麻木,甚至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