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谁知道呢!”文酌煜满不在乎的说道:“他愿意给,我就收着呗。钱又不会咬人。或许应董事长是觉得,拿五百万封我的口,总好过让他儿子去坐牢吧。”

顾熙槐想说什么,又觉得未免有些交浅言深:“还是小心点好。”

挂断电话后,文酌煜心情甚好的收起了手机。

钟律师透过倒视镜观察文酌煜的表情:“文同学看起来很开心?”

文酌煜笑容温润:“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当然开心。”

钟律师又看了文酌煜一眼,意味深长道:“文同学有没有想过,那位应董事长之所以肯给这么多,完全是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

文酌煜哂笑:“如果区区五百万就想化解儿子的牢狱之灾,让应家在舆论漩涡里立于不败之地的同时,再巴结上顾氏集团的继承人,应董事长的算盘打的未免也太精了。”

“他们应家的钱应该没有这么值钱。我文酌煜的谅解也没那么便宜。”

汽车缓缓停在A大校门口,文酌煜下车之前,含笑客气道:“今天辛苦钟律师了,改天有时间,我请您吃饭?”

文酌煜知道自己运气不好,总能摊上各种各样的官司。如果能结交钟律师这样厉害的法律顾问,许多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钟律师从头到尾旁观了文酌煜跟应家的交锋。本来以为能得到大少爷青眼的学生应该不止有张脸,没想到文酌煜除了一副皮囊耀眼,完全就是个目光短浅,秉性贪婪的蠢人,他对文酌煜有些失望。

不过考虑到自家大少爷对文酌煜的观感貌似非常不错,钟律师也不好摆架子,含笑说道:“也好,有时间常联系。”

文酌煜笑容更加灿烂:“再见,钟律师路上小心。”

汽车发出一声轰鸣,很快消失在街头。文酌煜面无表情地走进学校。一阵夜风拂过,带来几许冷冽寒凛,吹得文酌煜精神一振。他站在A大空旷无人的操场上,沉吟片刻,拨打了一通电话。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通,外婆苍老又充满关切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酌煜啊,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文酌煜参加《富翁游戏》的事情早就在家里传开了。两家长辈闲来无事,也会坐在电脑前观看直播,自然也都知道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文酌煜怕大家担心,立刻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外婆拍着胸口庆幸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在外面读书,不要主动惹事。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们也不怕事。你表姐都打电话跟我们说了,这件事情根本不怪你,是比你大两届的学长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你,让我们酌煜受委屈了……”

听到文酌煜竟然收了应家五百万,外婆又不安的道:“这可不好。他们打人说谎是他们不对,你怎么能收应家的钱?传出去了对你也不好呀!快快还回去,否则别人要戳你脊梁骨的……”

文酌煜眼眶微热,低低应了一声。家里长辈向来注重颜面,一辈子谨小慎微,甚至没跟邻居红过脸。可是上辈子,文酌煜不仅让家里蒙羞,还害得表姐无辜惨死。

文酌煜轻咳一声,压下嗓子眼里火辣辣的哽咽,温声叮嘱道:“外公外婆你们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等到外公外婆都去休息后,文酌煜又环视一圈,确定操场附近都没人,冲着接电话的舅舅小声说道:“舅舅,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文酌煜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他舅舅根据应家家具公开披露的经营信息,逐一核实应家家具的经销商名单和实际销售量,再雇一些可靠的人去应家家具开在各地的工厂进行实地考察……

挂断电话后,文酌煜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幕。他不知道应父会不会留意到他这一通电话。之前在直播间的时候,文酌煜已经透露出思念家人会在晚上打电话的意思,就算应董事长依旧怀疑他,甚至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拿到了他的通话记录,应该也不至于在这通电话上起疑。

文酌煜不想打草惊蛇。上辈子跟应家打了几年的交道,文酌煜很熟悉应董事长的行事作风。他断定应董事长就算不放心他,也只会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太可能去调查远在千里之外的文家人究竟做了什么。

所以接下来如果没有必要,文酌煜也不会再联系家里人。

晚风萧瑟,文酌煜站在空旷的操场上轻轻吐出一口气。其实他在收下那笔钱的时候,也有想过要不要把那笔钱捐出去,这样就能维护自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形象。也免得像上辈子那样声名狼藉,连出去买个菜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

可就算这一次让他侥幸脱身了又能怎么样?未来还有更多鬼蜮伎俩等着他,还有更多更恶心的人想要拽他进地狱。只要文酌煜一天没有实力,他都是待宰的鱼肉。他总不能靠着装无辜装可怜躲过每一次阴谋诡计。

既然应家都“好心”把这五百万送到他手上了,与其把这五百万烫手山芋捐出去换一时的清清白白,文酌煜宁愿主动背上这一身的污点。等他利用这五百万赚到第一把刀的时候,也好杀猴给鸡看。

第16章 “没钱你装个屁呀!”

国庆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文酌煜抽空去了趟税务局,把应董事长开给他的那张支票按照意外收入所得交了税。又在附近的一家证券公司开了个账户。把剩下的四百万全部打入自己新开的证券交易账户中。

负责接待文酌煜的是个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年轻男人,大学毕业应该不久,举手投足间还带着明显的青涩稚嫩。给文酌煜推荐股票的时候激动的脸都红了。不过文酌煜对于炒股投资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并没有接受这位年轻的客户经理的任何建议。

文酌煜离开证券公司的时候,这位客户经理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显然还在为自己不能赢得客户的信任而感到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