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人做主,”男人并不起来,低着头发话,细细的雨丝,就那么打在他的肩头。
“再不起来。我就不管了,”李永生淡淡地发话,他不喜欢跪着说话的人。
“我知道错了,”男人站起身来,他还是很识趣的,虽然他一直在偏执地告状。
“坐下喝酒,”李永生招呼一声,其实他俩现在也就是坐在路牙子上,将雨伞插到了一根竹竿里,再插到路上,位置并不高,酒菜也都摆在一块一尺高的石头上。
男人犹豫了半天,才坐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发话,“谢谢大人。”
指望他放得开,实在是太难了,李永生也不强求,端起酒杯跟秦天祝喝酒。
看到菜少了,他一扬下巴,那男人就跑到对面的酒家,将菜单要过来,让他俩点菜,实在小心翼翼得紧,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常年告状的“刁民”。
吃喝了没有多久,又有两名制修从远处走了过来,却是府教化房的人到了。
这两位检查一下李永生和秦天祝的游引,看不出不对来,一名制修匆匆回返,想必是核实信息去了——传讯石也不是随便谁都用得起的。
不多时,此人就回转了来,两人悄声嘀咕两句,冲军役房的人摇摇头——对不起了,人家拿的游引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们真的是爱莫能助。
李永生却是从褡裢里摸出两块银元来,直接塞到中年男子的手中,“刚才燃放的爆竹不错,接着放,我就喜欢听热闹。”
两块银元的爆竹,足够买刚才燃放爆竹的三倍了。
“不用,我自己有钱……”男人才待推辞,看到对方眼中的寒芒,只能讪讪地接过来,一瘸一拐地离开。
两名小校见状大怒,对方是本修生游学,那就真不是他们能随便招惹的,军人的身份地位虽然比较高,本修生一样是地位超然,
其中一人强忍怒火发话,“既是游学修生,速速离开,军役房门口,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
秦天祝笑眯眯地发话,“也没谁说,军役房门口不能放爆竹。”
另一名小校忍不住了,抬手一指他,“军役房今天有事,你们这么做就是幸灾乐祸,有煽动民意之嫌,我现在跟你讲理,别逼得我们动粗。”
“有本事冲道宫出气去!”秦天祝不屑地哼一声,“没胆子招惹道宫,就别来烦我,欺软怕硬,呸,什么玩意儿!”
李永生这时就不能坐看汽车人单独扛了,他轻哼一声,“谁若敢出手,我不介意将他的腿也打断,不信你就试一试。”
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出风头的,像收拾师季峰,也是暗中下手。
但是今天的事,不能暗着来,阳信府军役房的行事,实在是太差了,只知指责他人,却不反思己过——不是连志磊做事太缺德,人家至于放爆竹庆贺吗?
这种风气可是要不得的,他必须遏制!
然而,他的话说得越狠,那两名小校反倒是越发迟疑了。
其中一人想一想,转身向军役房跑去,大约是喊援兵去了。
教化房的两名制修也不着急离开,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李永生和秦天祝,博灵本修院虽然不是豫州郡的,但是名头也是相当响——如果不跟朝阳大修堂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