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叹口气说:“军法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律法,一旦严格执行就没有任何的人情味可言,人情只能出现在部下没有违反军法之前,这是一个道理啊,古代好多名将之所以会拿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来整肃军纪就是这个道理。
想想啊,一旦敌人竖起长枪,你却在下令要你的部下往枪林上撞,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人保命,惜命,是本能,军纪的作用就是要军卒忘记保命的本能,一旦战事开始,哪怕是刀山火海该往里面闯的时候也要闯,这是违反人的本性的,所以才有慈不掌兵那句话。
周同的性子最是跳脱,和军伍格格不入,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改正,所以我会给他这个机会,大宋少一个无用的书生,多一个悍将这是我愿意看到的,他喜欢荣耀满身,而且不愿意久居人下,这是本性,改不掉的,将来他一定会离开的,但愿我们能够好合好散。”
苏洵点点头惆怅的说道:“人心确实难以测度,你提前做好准备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取代周同的人难道就是那个时刻和周同在一起的吴杰?”
“是啊,富弼,韩琦他们手头的资源是我所不能比的,这些人从一开始就盯着我们,一旦武胜军成名之后,抽血是必然的事。那些人也明白想不毁掉这支未来的强军,抽走我的副将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得手的会是谁?”
云峥苏洵穿过在雨地里依旧苦练不辍的大军向官衙走去,长时间的苦练现在已经逐渐到了尾声,再下来开始训练的将会是各种阵法的配合,只有挑选出来的勇士,才会成为大军中最神秘的掷弹兵,这是一个筛选的过程,也是一个融合的过程。
冬雨下的缠绵,陆轻盈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腐烂了,夫君最近非常的忙,回家一趟也是匆匆忙忙的,不要说和葛秋烟圆房了,见了自己也只是把脑袋贴在肚皮上听听孩子的律动,而后就考校一番云二他们的学问,陪着全家吃一顿饭,就立刻骑着马回军营里了。
他瘦了好多,也是唻,四万多没吃没穿的人让他操碎了心……
“秋烟,秋烟,过来帮我翻个身,小虫走开,你会弄死我的!”陆轻盈一面训斥笨手笨脚的小虫,一面大声的呼唤忙里忙外的葛秋烟,喜欢使唤葛秋烟,这是陆轻盈的恶趣味。
匆匆进来的葛秋烟,先把双手搓热了,这才小心的搬动着陆轻盈给她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然后取出一个账本说:“夫人,咱家的今年的蚕丝全部卖出去了,不过腊肉好像不太喜欢,她总说家里应该留一些蚕丝,自己动手织绸的,她还说今年郑家,梁家他们从锦官城拿到的锦缎卖了一个好价钱,自家的辛苦都被别人拿去赚钱了。”
陆轻盈接过账本,在上面批了红字,表示认可,这些账目可以入库了,听到葛秋烟的抱怨之后,无奈的说:“腊肉被老爷惯坏了,从小做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原本咱家是没有缫丝作坊的,她说她喜欢养蚕,于是夫君就给她置办了桑田,有了桑田,就要养蚕,养了蚕呢,就要缫丝,现在她开始向着织锦了,以后麻烦事多着呢,你且看着,用不了多久,咱家自己就会弄出一个锦官城来,这么大的丫头了,夫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养在家里最后成老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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